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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思(1 / 2)

翌日。

寅时凝结成挂在树叶上的露水眼下早已被太阳蒸发的一干二净。

原枫和南宫易朗在内室与老鸨交谈,薛宁汐在外面晃悠,没一会儿他们就出来了,两位少卿并肩而行,脸上都挂着一丝淡淡的笑容。

薛宁汐笑靥如花,扮作少年的人如朗朗明月,“怎么样?是樊川吗?”

南宫易朗不喜欢回答问题,他可没有耐心替人解答,他习惯性的示意原枫回答她。

原枫说话轻声细语,眉宇间尽显柔和,“她说芸妍姑娘是惹恼过樊川,但是她宁死不从,若真的是他,那应该是强迫她后意外怀上了的,所以我们可以查查那天樊川在哪,可曾购入过什么迷药之类的,具体的我们还要再审审别人。”

见她听得云里雾里的,他也没有详说,毕竟她又不办案,也不需要说的太明白。薛宁汐对待要紧事都很认真,听到他这样看似完整实际敷衍的回答竟也没有半分不悦,眉眼弯弯,“那他的杀人动机可是因为他与岳家小姐定亲一事?”

原枫点头,但南宫易朗却饶有兴致的凑到她面前,拖着腔调道:“阿珩知道不少嘛,太子殿下也在关注此事?”

薛宁汐脸上顿时挂不住笑了,虽然她的确是问了薛珩羲才知道的,但他一下就猜到了她还是有点泄气,在他心里自己的消息就这么闭塞吗。

南宫易朗受不了她那样瞪着自己,收敛了几分戏谑,“并非取笑你,只怕是这厢官商联姻引起了殿下的注意,不然依阿珩的性子哪会管谁家公子娶亲?”

这么说也不错,珩羲不是管闲事的人,薛宁汐勉强接受了这个理由。

但这还不算完,单凭这些也只是猜测,说明不了什么,方才原枫也提到了“别人”。

他们在雅间等的须臾之间,老鸨已经将人带过来了。

薛宁汐抬眼便看见了一张怯懦的脸,她并不知道,就是这个规规矩矩的小丫鬟,非逼着老鸨不能让芸妍姑娘死得不明不白的,即便是京兆府有意推脱,她也绝不善罢甘休。

这些对于一个没有背景的小姑娘来说难于登天。可令两位少卿不解的是,她做到这个地步,将此事喧得沸沸扬扬,在大理寺查的这几日竟一言不发,一点线索也没有提供。

若两位少卿真想一锤定音,那她这个“人证”就必不可少。

南宫易朗首先开腔了,他意外的进行了寒暄,“你就是晓彩姑娘吧?”

晓彩只是木讷的点了点头,行了礼,很合规矩,甚至没有忽视一旁的薛宁汐,“见过南宫大人,原大人,小公子。”

原枫站起来,走到她面前,垂眸看她,他的嗓音温柔,“晓彩姑娘没有什么想对我们说的吗?”

晓彩的情绪没有变化,她道:“原大人觉得我什么都知道?那我又为何要各位大人查?”

“因为你根本就动不了樊川,因为是你害了芸妍,因为你良心不安,又想保全自己。”南宫易朗毫不客气的将她对主忠心的伪装撕下,露出那原本狰狞的面孔来。

可晓彩依旧像一个提线木偶,她始终垂着头,“南宫大人既然知道了,便将我这个‘帮凶’一并抓获吧。”

愧疚已经将她锁在了象牙塔中,与关在大理寺狱中并无差别了。

所以,原枫只是不咸不淡的道:“晓彩姑娘请回吧,我们抓不了樊川,也定不下你的罪。”

果然,晓彩瞬间抬眼凝视他,她的眼眶微红,声声质问,“到了这个地步你们依旧要官官相护吗?青楼女子的命便不是命了吗?姑娘被强迫后,浑身青紫,那个畜牲还在她身上——”

“够了!”

薛宁汐还没有听明白,原枫便厉声打断了她,与此同时一侧的南宫易朗也快速的捂住了她的耳朵,很用力,她只能听见耳鸣的嗡嗡声。

但晓彩还在说些什么,薛宁汐听不大清,原枫和南宫易朗同时看向了她,许是自己脸上没有异样,他们才都松了一口气。

到这个时候薛宁汐才知道像她这样的大家闺秀来这烟花场所是有多么胡闹。

南宫易朗又说了些什么,晓彩便哭了,他松开手,薛宁汐听见晓彩哭得撕心裂肺,陷入了自怨自艾的漩涡里,“一切都怨我,若不是我自以为是的觉得樊川对姑娘情深义重,若不是我故意给他们相处的机会,姑娘又怎会丢了性命。”

原枫不顾惜她的眼泪,冷静的分析:“所以樊川的的确确在那日来过,你并不知道樊川用了什么手段逼芸妍就范的?”

晓彩还在哭,虽然没能知道手段,查起来要费劲些,但有这句话便足够了,南宫易朗不耐烦的啧了一声,“剩下的我们自己查。”说完便拉着薛宁汐的手腕走出去了。

出门后原枫和南宫易朗就商讨后续的安排,没再管薛宁汐了。

后院除了有姑娘们的住处,还有包间,但能到这些包间来的,都是非富即贵的人,简槐的人在这里跟樊粥勾结倒也来得方便,原枫估算着时间,步伐不减,面上仍挂着浅浅的笑。

不知是不是因为时间太早了,一路上都只有他们三个人,但薛宁汐还是眼尖看见了拐角处有个两个人男人并肩而去。

她正疑惑着,就听见原枫温和的声音响起,“樊知府。”

樊粥愣了一下,回头才发现身后已然站了三个人。他向两位少卿行礼作揖,“原少卿,南宫公子。”而后又看向了薛宁汐。

小公子肤白若雪,颇有些女扮男装之嫌,可偏偏她眉宇间的英气飒爽是平常人家娇生惯养的女娘没有的,一身墨绿色的衣袍,腰间只挂了枚通透的玉佩,怎么瞧都不只是寻常富贵人家的公子,他不该不认识。

但他们无意介绍,南宫易朗笑着调侃,语气暧昧轻佻,“樊大人一早便来这种地方,当真是精力旺盛呐。”

樊粥哪里听不出来他的言外之意,分明是质问他为何在这里,南宫易朗看似纨绔,却最是多疑,只需要引起他的注意,他便能侦查出其中的问题。

但他自信他们不会有所怀疑,淡然一笑,道:“南宫少卿说笑了。”

本只是打个招呼的事情,可南宫易朗却瞧出了端倪,樊粥分明已经疲于应付,可他偏是一个装模做样的人,乜斜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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