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易朗收到了这个仵作的相关消息后还去了咸阳一趟,回来时已经是刘韦伯死的第三天了。
薛宁汐被他安排和原枫一同去侦破那个封闭的房间有什么出口,刘夫人也佐证了刘韦伯不可能是自缢,这样的密室设计再加上之前仵作的假验尸单,凶手会只是掩盖这是个连环杀人案吗?
刘韦伯此人并不奢靡,可卧房里的东西都格外名贵,薛宁汐这里看看那里瞧瞧,原枫也是挺佩服她的,奇珍异宝她什么没见过,怎么到哪都能有这样强的好奇心。
薛宁汐无视他无奈的表情,笑靥如花的转过头,脆声道:“这位御史中丞可是贪得很,大人瞧这幅画,再看看那个玉瓶,只怕是正五品官员如何省吃俭用都买不起的。”
她倒是很上道了,原枫笑容和煦,温声调侃道:“郡主还清楚正五品官员的俸禄?”
穆辰兮那样勤政,她耳濡目染怎么不知道。只是这些话她都不愿同他说,便沉默下来。
原枫本就是戏弄她随口一提罢了,并不在乎她的回答。他认真的翻看了这里所有可能设置暗格的地方,可都一无所获。
薛宁汐看着他翻翻找找,也像征性的推了推墙边的书架,无论她使多大的劲都纹丝不动。
原枫注意到她的动作,轻声提醒,“郡主小心些,若是书架上的东西砸下来可不得了。”
薛宁汐又不蠢,还能砸死自己不成,她朗声道:“这书架可结实得很,本郡主柔弱,哪能轻易推动。”
她可不是弱女子,原枫刚想嘲讽她几句,转念之间发现了不对,她是习武之人,力气大于常人,怎么可能连个书架都推不动。他这才仔细的打量起这个书架上,说来也是,满屋子富丽堂皇,无一不是紫檀木,唯独它如此朴素,是耐用的胡桃木。
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走过去推了一下,和意料中的一样,并没有半分动静。
薛宁汐一下就明白他怀疑的点了,猜测道:“会不会是墙后有问题?”
原枫唤燕破进来,眼睛眨也没眨一下,嗓音柔和得像四月里的春风,“带人来砸了这面墙。”
但是结果是让他们失望了,敲坏的墙外就是庭院了,并无异常。
可薛宁汐还是存有疑虑,思绪万千,“没有问题弄这么牢固做什么?都靠着墙了,哪有那么容易倒,上面也没放什么贵重的玉器,书还数最下面几层多……”
静默了半晌,原枫抬手招呼燕破,吩咐道:“你且去查查东都谁最擅长做这些暗格,另外再打探打探刘韦伯的书架是由何人打造。”
她蹲在了地上,将书抽了出来一本一本的看书名,半晌,抬头看向原枫,“这些书并没有很冷门,但这样新,恐怕也没怎么看过。”
她的眸光亮亮的,看什么都流露出好奇的情绪,做事的时候固执又坚定。
心思被打乱,原枫语气中的自嘲几乎藏都藏不住,“刘大人还喜欢装模做样呢?那岂不是和下官是一类人了。”
薛宁汐很不喜欢他这样抹黑自己,明明是一个这样风光霁月的人,但是既然他不承认,她也不强加于他,敷衍的顺势道:“那大人如果是他,会在何处设机关?”
原枫还真想了一下,嗤笑,修长的手沿着书架边缘往下摸,最终停在了倒数第三格,用力一掰,书架的暗层就打开了,“下官没这么蠢。”
薛宁汐把书塞回去,往后退了几步,把外面那层架子完全拉开,里面有一条不过三尺高的密道。她笑靥如花的看着他,神采奕奕,“原大人好厉害!”
密道里很黑,好在很快就变的宽敞起来,不用再弯着腰了,但他们匆忙,忘了点灯,薛宁汐几乎只能看见前面绿袍少卿的一点点影子,她怕摔着,一直扶着墙,走得很慢,却也不肯让前面的人等等自己,想着出去后应该就会亮起来。
前面的身影蓦然停下来了,她落后了他一段距离,以为他是等自己,快步跟上了,但还是疑惑的问了一句:“大人怎么了?”
听到这个声音离自己近了些,原枫才继续走,唇边勾起了一个嘲讽的笑容,“大小姐太慢了,下官怕小姐走丢,还要赖在下官身上。”
薛宁汐那点点感动瞬间烟飞云散,咬牙切齿的道:“本郡主什么时候赖上过你?你是愈发放肆了,回头本郡主就治你一个污蔑之罪!”
“下官失言了,”尽管一片漆黑,他也笑得温柔,斯文俊秀。他继续往前走,只是脚步明显慢了些。
大约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薛宁汐才隐隐看见火光,她的速度也快起来,直接走到了原枫前面,“原大人,前面还是暗室——”
薛宁汐还没说完就消音了,她看见火光越来越亮,这哪里是蜡烛,分明是走水了。她跑过去,空间一下就变大了,火焰舔舐着书案上的薄纸,顷刻之间便将它们化为乌有,她试图靠近,哪怕能救下一页纸也是好的,可火势愈来愈烈,她根本无法靠近。
她无助的回首看着原枫,温润的少卿眉头紧锁,朝着出口跑去。
火像是没烧起来多久,放火的人应该还没跑远。
薛宁汐追上去,她落后了几步,又没有少卿跑得快,还没等她追上少卿便听见了刀剑相碰的声音,阵阵铮铮声,一听便知道都是上好的兵器,绝非寻常百姓家能用的起的。
薛宁汐手中无刀无枪的,怕靠近了也是给他徒麻烦,便贴着墙壁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光线微弱,她勉强能看清原枫武功不差,已经打倒了好几人,没让歹人占了优势,可以少战多,他也没捞到好处,难以翻盘。
她有些懊恼,自己应该喊上外面的近侍与自己一同来的,平白让他涉险了。
不过很快薛宁汐就听见了身后有些细碎的声音,想必是侍卫发现他们不在追过来了,但她还没高兴多久,就隐约看见他们一起向他刺来,而他顾前不顾后,已经不能完全防御了。
薛宁汐跑过去,踢开了那个欲要刺伤原枫的黑衣人,很快就又有人向他袭来,薛宁汐也管不了这么多了,下意识的抬手挡住了他的脖子,剑在她手心上滑了一刀,她没有犹豫的直接将人踢出去了。
“你没事吧?”这几秒里发生了太多事情,原枫甚至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