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也许不是因为他,而是为了苏子,因被逼迫才不得不救他,恢复一贯的稳重,他沉道,“微臣并非嘲笑,是真心相信公主所言,连杀人都不怕,怎还会怕野彘?”
解忧脸色微白,不再说话。
他也察觉说错了话,轻低了音,“微臣带公主下去。”
脚尖落地,适时的松开她腰身,他又歉意的说,“微臣又冒犯了。”
回到地面,解忧问道,“你去了这么久,可有找到其他人?”
“这深林太大,担心公主安危,便只在方圆半里找了找,还没有其他人的踪迹。”他摇了摇头,“待雨停了,天气好些,再一起出去找。”
有了方才的事,他不放心扔她一人,岩石不大,堪堪容纳两人,解忧在里面靠坐,他给了她两个野果充饥,便稍稍偏近外站着。
解忧靠壁,头脑又有些昏沉了。
左臂疼痛难忍,她瞥了眼,才刚半月多,割伤不曾见好,加上长时间泡在泥水里,又不通气捂住,情况只会更坏。
默久,她晃了晃神,与他聊话,“你怎知这里有一片深林,以前来过?”
“微臣是第一次来此。”与她背对,他缓缓回答,“只是上船前,听当地人说了几句,便记住了。”
解忧应声,又不紧不慢道,“这件事,你打算如何上报?”
这是她第二次问。
闫可帆明白,她不是试探什么,而是想要他口中的说法,活生生丢了一个副将,朝廷定会查问,何况还是太后亲自指派跟随的人。
他想了想,道,“所有人都未曾见过,既不知去向,那便是不知去向,这场洪水,来的是时候。”
解忧阖紧眼皮,知他意有所指。
闫可帆想不通,她到底是怎么动手杀掉一个人的,试探问,“这其中过程,是否,还有其他人看到?”
久久没听到回答,闫可帆偏首往里看去,她闭上了眼睛,不知她是已经入睡,还是不愿意回答装睡。
杀人不麻烦,但杀的人姓徐,有点麻烦,哪怕她是公主,哪怕徐副将心怀不轨有罪,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轮不到她主宰生杀。
而今洪水之下,即便是想捞尸体,都没地能捞,她可以不用承认这件事,免得惹来麻烦,江上遇匪,又遇洪水,下落不明,这就是最好的交代!
次日晨早,雨后的深林,空气清爽,天色很亮,刺得她缓了会儿。
闫可帆在外站守,没跃分毫规矩。
两人同行,寻出路找人,一路无话,直至看见一株长满了野果的树,他上去给她摘了个果子,她正要接,骤然听到远处“啊”的一声刺耳尖叫。
解忧立即寻声赶去,只见琉璃附在树旁,恶心欲吐,十一露个侧面,不知在灌丛里捣鼓什么。
解忧正要走去看看,原本见到两人面带欣喜的琉璃瞬间脸色大变,飞快地跑来阻止,“公主,您别过去!”
闫可帆倒没顾虑,上前去查看,没多久,和十一退了出来,两人脸色凝重。
解忧有不好的预感,“怎么了?”
闫可帆和琉璃怕吓到她不肯说,十一却无所顾忌,“有个侍卫被野彘啃食,面目全非只剩残骸。”
解忧脸色瞬凝,无以言语。
“林中危险,还是尽快找到出路。”闫可帆打破众人的沉寂。
山林太大,为避雨躲野兽,大部分人估计走得很散,因要保持体力,琉璃和十一只能时不时喊两声,几人边找出路,边找人。
日头正中,遇到窄宽小溪,四人便停下歇息,洗了洗泥泞的手脸。
望着溪水,解忧轻抵着额角。
弯腰的那瞬间,沉重的撕裂感刹那袭来,疼痛如尖刺,在脑袋里搅拧,令她苦不堪言。
来不及想太多,眼前一黑。
“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