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的尸体并未被野兽啃食,只是被随手丢弃,掩盖在草木灌丛中,被琉璃眼尖看到。
同样的,锁喉而死。
是那六个侍卫中的一人!
解忧脸色更显沉重,难道……难道真如她猜想的那样吗?
十一依旧执着,“不是公子!”
继续往前走,再遇到了两具尸体,三人之间,气氛变得异常凝肃,琉璃再傻也觉察到,接二连三的死人,这林子似乎越来越怪了。
“我就说,不会是公子。”十一面色终于缓了缓,“这两人被一剑割喉,公子手上根本没有剑!”
望着死去的两人,解忧陷入沉思。
这俩侍卫是船头值夜的那两名,这俩死了,艄公也已逃命,要想知道徐副将是否有图谋不轨之心,几乎很难取证。
果然,不知去向,才是交代!
想到此处,解忧不免看了眼琉璃,琉璃不太敢看尸体,却被她这突如其来的眼神吓了一跳,不知是害怕还是心虚,“公、公主,咱们还是赶紧下山离开,这林子里不安全。”
解忧提腰起身,忽又想了什么。
不对!
这破林子里不可能有什么高手乱杀人,如若她猜错了,不是闫可帆想为她掩盖罪行杀人灭口,那么……
十一意识到什么,“会不会是这批侍卫里,混入了杂七杂八的人,死的这些侍卫没有防备,可他们杀人……目的是什么?”
看向解忧,十一却不解,如若是想要刺杀她这个前朝长公主,也说不通。
解忧握着匕首,冷汗侵袭,沉重的昏沉感在山谷凉风里渐渐息湮。
闫可帆虽是将军,但空有职位,除了上战场,其手下并无任何可调遣的兵卒,此次龙海一行,皇帝和太后都各有插手,这批侍卫大多数出自北军巡卫,少部分属于南军,闫可帆顶多是皇帝任命的任务领头人,因此徐副将会毫不怜惜放弃那一船人,水匪一战,也有不知死活的侍卫进言弃闫可帆撤退。
在徐家这群侍卫里插上耳目,而目的,却是杀徐家大小姐!
自昨日入山林至今,已过了两天一夜,她不敢想象山林中发生了什么!
是她疏忽了!
解忧脑中炸裂,精神一下被提起,没了疲倦之意,不再往山下走,反而又进了山,琉璃追上去,急道,“公主!天快要黑了,您还要进去做什么?”
当然是找苏子和银楹!
她若出去了,他们会没命的!
解忧尽量往反方向去寻,寻到一半,忽然看到地上有人为踩踏的痕迹,再跟上去,看到了血迹,顺着痕迹往前,直至她脚下停顿。
赶过来的琉璃不免惊叫了声。
十一也吸了口凉气。
这里,横七竖八死了一片侍卫!
解忧脸色越发凝重,顾不得什么,在尸堆里翻找,把所有侍卫的脸都看了遍,并没有见到苏子和徐银楹,她微微弯下腰,捡起地上被刀剑砍下的布条,几乎能握出血水。
这是……苏子身上的布衣!
十一数了数人头,有七个,捡起地上遗落的刀剑,掂量,“他们几个好像是自相残杀。”
解忧几乎能想象出来这里发生过的情景,一拨人要杀徐银楹,一拨人拼死护徐家大小姐,可经此惨斗,苏子和银楹,两人会去了哪里?
十六个侍卫,已经死了十二个,剩下的人里,都能信得过吗?苏子和银楹是不是还被人追杀,处在危险之中?
她什么都不知道,唯一能确认的,便是船尾上六名侍卫剩下的五个,有四个都在这里,且全部已死!
手中握紧染血的布条。
解忧青筋暴跳,该死的是,她甚至不知该怎么找两人!
以至于她生了可怕的念头,她宁愿真的是闫可帆把这群侍卫都杀了,也不想看到那两人无缘无故死在深山!
这念头才起,心中气血翻涌,直攻心头,脑中猝不及防闪过抹晕黑。
她甩了甩头疼的脑袋,眼皮轻合,脚步半退,身子忽然软得无意识往下滑。
只差点便碰到地上,但落地瞬间,及时的被一双手从后面接住,环臂很稳,把她圈在怀中。
片刻后,待解忧缓过气来,看清了人脸,她忽地怒急,手中的匕首,朝他脖子上掠去。
琉璃和十一皆惊。
“公主!”
“公子!”
因这人双手还抱着她,无多余的手抵抗,她的匕首,也只是架在他脖颈处,有一点点见血。
解忧没有管十一正提剑,对她这行为警惕防御,也没有管琉璃的惊慌无措。
她仰头冷问,“你去做了什么?”
嗓音又嘶哑又混沌,一点也不像原本的声音,需要仔细辨听,而他脸庞凑得很近,听得出她说的是什么,便恭敬的回答,“微臣在找出路。”
“找到了么?”
“微臣找到了下山的路。”他神色微有波动,“公主改了记号,微臣耽搁片刻,回来晚了。”
“你知不知道!”解忧忽既咬牙,握刀的手颤抖,“你害了银楹!”
“微臣……”闫可帆身子颤栗,喉结略咽,“不明公主何意?”
“你、你明知……”
她还想说什么,瞬间头疼剧烈,没反应过来,手失了力气,匕首掉在了地上,她闭眼忍痛,意识也越来越昏沉。
闫可帆心下一慌,顿时惊急,反过来,把她贴上了后背。
背后女子凌凌清软的气息扑在他脖颈上,低喃嘶哑,在他耳边说,“……去找银楹,你……去找……”
他顾不得那么多,只严肃道,“微臣必须先带公主出去。”
背后再没了回答的声音。
重量忽沉,他撇首,看向伏在他肩上的女子,只见她脸庞苍白,已彻底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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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忧睁开眼睛,已经是一天后。
视线所过处,有床帷轻纱,还有一堆人围着她,脑袋过于沉痛,手痛,全身都痛,她艰难地辨认所有人,却只看见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