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惹了他,要受这等酷刑。月下仙人的话还是有几分道理的,永远不要心疼一个男子,无论他看起来多可怜,凶起来都很可怕。
可怕的男子对怀里小猫儿悲惨的挣扎视而不见,半晌,方吝啬地腾出一只手,指着婚书上的一处空白,“这里。”似乎担心自己未说清楚,一面用手指轻轻点在绢帛上,一面将唇瓣烙在踏雪耳下,重重一吻。
“啊,”踏雪猝不及防,不觉惊叫失声,“不签了,不签了,你快点回你的璇玑宫去,明日还有朝会呢。”
“不签了?嗯?”可怕的男子不为所动,已然丧心病狂。
恶魔犹在耳边低语,拉长音的嗯仿佛控制了她的呼吸和心跳,善良柔弱的小猫儿唬得双腿一软,被迫倚在恶魔的怀里眼泪汪汪地谴责,“你还笑。你个活了万八千年的大神仙欺负我一个千把岁的无辜小猫儿,你为老不尊。”
老不羞笑得更开心了。
毫无仁慈之心!
踏雪锲而不舍,抽泣一回,又道:“你不是说昵而止狎吗?那你这是干嘛呢!”这手这嘴都放哪儿呢?!
婚书近在眼前,润玉胡说八道得理直气壮:“你是我的未婚妻子,你我理当如此亲昵。”
“我还没签字呢!”
“你现在正要签,”润玉抓住踏雪到处乱藏的右手,如初教她习字时一样,握着她的手执笔,饱蘸浓墨,“小心墨渍污了手。”
这哪里会污到手,倒是婚书首当其冲。踏雪投鼠忌器,便由着润玉提笔,笔尖将要触及绢帛,她忽想起一事,“且慢!”
润玉应声停笔,“何事?”
踏雪眉头紧锁,回头看润玉,“若是签了名字,是不是就要成婚?”
润玉打量着踏雪神色,迟疑点头,“是。可有什么不妥吗?”
踏雪十分愁苦,“若是签名字的人改了名字,或者她签了假的名字,那这婚约是不是就不作数了?”
呃……又是他从未想过的问题。润玉心神一松,险些笑出声,“无妨。上神婚约有天道为证,不以外相定论。”
“哦,我明白了,那就是说只要是我认定的、亲笔签下的婚约,我签什么、变成什么都没有差别,依然生效。”踏雪的眼圈还红着,却转瞬盈满了欢喜。
“正是,踏雪仙子聪慧,”润玉饶有兴致地看着变脸比翻书还快的小猫儿,礼貌地吹捧了一回。
“哪里哪里,润玉仙过奖了,”踏雪谦虚地一摆手,一改推拒之色,从润玉手中抢过紫毫笔,兴奋不已,“那我要签鲤儿!”
“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