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就带上一条小毯子乘车去学校,她有教室的钥匙。就算放寒假学习也不能落下。当她走到教室门口时发现门没有锁,推门而入刚好与左陆的目光对上。
沉默一瞬,余晖却笑了:“原来班长也会背着同学偷偷学习。”
“嗯,因为我觉得超一点点分不算什么,吊打才爽。”
余晖赞同地点点头,回到座位上用毯子盖住腿,拿出寒假作业的卷子开始刷题。
寂静的教室里,零下的室温,余晖摸到口袋里还未拆封的暖宝宝,她本想着下午太冻的话贴脚上去的,纠结了一下朝左陆扔过去,暖宝宝落到他手边,他抬起头看过去,余晖说道:“将它贴到手腕上,这样写字的话手指不会僵硬。”
左陆如同往常一般自然地撕开贴在长袖底衣的手腕处,“谢了,下次还你。”
她已经回过身刷题了,可他的目光还是不由自主地停在她身上,他已经决定不再多想,不去打扰她。
余晖刷完半张数学卷子,教室门再次被打开,先是刘子成,刘子成惊叹道:“哟!你俩~”
随后而至的黎露用书拍他的背:“别乱说!咱们跟A班对战的第一枪已经打响,班长可是前锋,不努力能行吗!”
“露露,接住。”余晖将剩余一个暖宝宝抛给黎露。
“课代表我也要。”刘子成可怜巴巴的。
余晖表示遗憾:“最后一个了。”
临近9点,原B班45个人有来30多个。大家出奇的自觉与团结,而原本冰冷的教室也暖和起来。
年关将至,寒冷的冬日里,阳光明亮温暖。
江边的风不大,吹在人脸上却刺得生疼。
女孩穿着浅蓝色的长羽绒服,露出小腿一节黑色的铅笔裤,穿着一双驼色的雪地靴。她刚刚参加完最重要的人的婚礼,手里还拿着粉色的喜糖盒子。
良辰吉日未到来之前,她日日恐惧,提心吊胆;可真来临之后才觉也不过如此,从国际通用日历来说,2012年已经过去了。
心里烦闷就是想找个人说说话,她知道有人懂她的心情,于是拿出手机打电话。
“陈阳,喝酒吗?”
陈阳回答:“你还没成年。”这是学长们惯用的说辞。
余欣当即懵了,“没成年怎么了?我喜欢的人结婚了不能喝酒吗?”
“......在哪?”
余欣仰起头,寻视店铺,随意选定一家,“江边一个叫年年有余的烧烤店。对了,我今天出门没带够钱,算我欠你的,下次还。”
陈阳:“......”
余欣挂了电话又支会江祁一声。
陈阳和江祁前后脚到达“年年有余”,小露台上有两套桌椅,中间用凤尾竹隔断。坐在露台上,可以看到一方江景,隆冬时节,颜色单一,一片萧条。
菜还没上,桌上已经放了两听啤酒。
余欣拿皮筋扎起头发,拿起一罐,干脆利落地打开,然后重重地放到陈阳面前,又顾自给自己开了一罐,“喝!跟你讲,除了你没人懂我是什么心情。”
江祁感觉自己是个多余人,“你这话怎么听着奇奇怪怪的呢?”
余欣没搭理,陈阳拿起啤酒喝了一口,江祁更加好奇,遂看向陈阳,陈阳忽略他清澈而又愚蠢的眼神。
合着这两人出来吃东西找他做电灯泡?这他就不干了,朝余欣说:“你面前这位是你好姐妹的前男友,虽然分了但这么做也不太好吧。”
余欣拉下脸,看着他时仿佛在看一个智障。
陈阳拿起一罐啤酒,猛地摇晃几下,对着江祁拉开易拉环,呲啦声中,毫无防备的某人被滋一脸。
江祁手忙脚乱地站起来,脸上,肩上都是酒沫,他连抽了好几张纸擦脸和衣服,控诉道:“你俩今天都发神经吗!”
陈阳神色冷凝,严肃道:“余晖是我女朋友,这——是我没血缘的小姨子,再乱说看我不抽你。”
江祁没好气地将纸团砸到陈阳身上,“你丫的滋我一脸有理了,我不过是八卦一句。你不会就真想这么等下去吧?你知道有多少死于异地恋吗?况且你们半年一丁点联系都没有。”
微风裹挟寒意,啤酒冻得炸牙。陈阳一口气干了一罐,问他:“我现在多大?”
“不到17。”
“主业是什么?”
“学习。”
“除了学习呢?”
江祁瞬间怔住,高中生除了学习还要干嘛?他一时想不出第二个答案。
陈阳说:“我才17,不用为柴米油盐发愁,在等得起的年纪为什么不等?女孩有很多,初恋却只有一个。”
“说得好!”余欣拍案叫好,“我们潔潔眼光就是好。”
“不是她眼光好,是想对得起她的喜欢。”
忽然,余欣像是被这话燃起了熊熊斗志,开始对瓶吹。江祁看着一左一右,嘴角抽了抽,问余欣到底是怎么了,余欣把喜糖盒子给他让他闭嘴。
他彻底懒得管这两人,独自一人愤愤地吃烤串。
酒过三巡,左边的失恋者一声声地喊“潔潔”,右边的醉鬼举着罐子嚎啕大哭。他人都要裂开了。然而这还没完,他要去扶余欣的手被她抓住,然后被她抱着痛哭流涕。
他的胳膊就像是被一团烂泥糊住,这哪是什么烧烤,这就是他的受罪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