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点超出了郁绮文的预料。
她本来设想的是这些话传到易思源耳朵里,易思源为了维护所谓的尊严,远离荀羽,没想到的是不知哪位仁兄先张嘴了。
嘴对着的是老班。
一般来说,学生只见是事是不会传到老师那里的,老师和学生之间是有天然的屏障的,更何况,他们班老板还是一个四十多岁的死板老师。
不知道那位仁兄的嘴是怎么张的,反正俩人是被叫出去了。
其实郁绮文不是没想过做一个告老师的好孩子。
但是告了之后呢?
依照校规叫家长回家反思。
再之后呢?
会发生什么,班里所有的流言蜚语不会指向荀羽和易思源,反而会究其她。
值得吗?让自己处于风波之中就为了给荀羽和易思源一个不痛不痒的教训?
干脆她自己下手,直接斩断这见鬼的感情。
处理的结果格外的轻,或许是因为高三了,成年了,没有必要再去因为这些做什么十分严厉的处理。
这些所谓的不雅行为的后果只有一封检讨书。
甚至没有换位子。
何必呢?
她都觉得浪费口水。
不过……看易思源的脸色似乎不太好。
也对,易思源这种人一看就是家教严格,像老板这种屁大点事都要想家长汇报的习惯,易思源脸色能好才怪。
郁绮文嚼着嘴里的巧克力。
荀羽不在意,易思源在意,那他们只见应该会发生点化学反应吧 。
果然才没两节课,易思源就绷不住了。
他小心翼翼的朝窗户那里看,确定老板没搞突袭之后,给荀羽递了一张纸条。
纸条很小,一看就没打算收到荀羽的回复。
郁绮文难得在上课时间空出来两分钟没做题,欣赏荀羽五彩斑斓的脸。
啧,别说,像个调色盘,看起来真不错。
荀羽气不过,她撕了一张大纸唰唰唰写下几行字递给易思源。
她递纸的那只手在郁绮文身后扑棱了老半天,易思源就是不接。
“易思源!”荀羽低声叫他。
完全把夹在中间的郁绮文忽视了。
郁绮文本来只想看戏,奈何那只扑棱的手在她背后实在无法是忽视,晃得她心烦。
就当是在易思源离开的道路上踢他一脚了。
郁绮文轻叹一口气,趁老师不注意猛的夺过荀羽手里的纸,团成一团扔向窗外。
荀羽整个人都没反应过来,那只原本在郁绮文身后扑棱的手都垂下来打到了桌角。
“嘶。”荀羽捂住她的那只手,倒吸一口冷气。
郁绮文拍拍手,抓起笔接着做题。
她本来是打算干把大的,直接把纸团扔给老师看的。
但班里十分安静,班里人都在为几个月后的高考做最后的准备,她实在是不想再因为这两个人的事扰乱课堂,打乱他们的做题思路。
纸团在班级外面的走廊上,也不算高空抛物。
最多被打扫卫生的阿姨骂一顿。
荀羽刚写了检讨,不敢再在课堂上惹事,她硬生生的憋了一节课,一直到下课老师离开教室,她才站起来猛的拍向郁绮文抓着笔的手。
她大骂:“郁绮文你有病?”
郁绮文甩甩手,“生你拉下的病根,还有……”她把笔捡起来放在桌上,“记得赔你爹的笔。”
荀羽冷哼一声,郁绮文的不反击激起了她的优越,“穷鬼,你那小破笔就是爷爷再给你镶上钻它也是垃圾。”
郁绮文淡淡瞥了一眼安安静静坐在座位上的易思源,“你找同类真实够积极的,可惜眼睛不好使,见什么都是同类。”
这里的动静不小,已经有人仰头看过来了,郁绮文没工夫也没心情在这里和荀羽掰扯。
她冲着桌上那支笔抬抬下巴,“别急,发票姐姐还留着,等着拿钱吧。”
荀羽不屑的抱胸,“一根破笔还发票,你见过发票吗?”
郁绮文把桌上的那支笔收起来放好,又取了一支笔,“希望到时候你还认得字,别辜负了教你认字的语文老师才好。”
那支笔是去年郁绮文生日的时候,傅介送的生日礼物。
她当时看过,这是奢饰品的专门订制。
她拿着笔问傅介送这么贵的笔干什么。
傅介说:“怕你到时候考不好哭鼻子,再把责任推到笔身上。”
笔很好用,郁绮文之前只有考试的时候才会用这支笔,今天拿这支笔是因为要写的东西对她老说很重要。
没想到荀羽会发疯到这种咬人的程度。
失算。
属鹌鹑的易思源不想和谁闹掰,他一直坐在座位上不说话。
一直到老师来,郁绮文和荀羽无声的对质才结束,易思源也送了一口气。
要说对荀羽没感情是假的,好歹朝夕相处,亲密无间过,即便被老师拎出去教育也不能完全磨灭他心里的一点情感。
但他现在也不想帮荀羽。
至少现在他感觉,他对荀羽的情感和之前的不太一样了。
发票肯定是还有的,当时傅介特意把发票收了起来,只是郁绮文不知道他放在了哪里。
学校不允许带手机,虽然不乏偷偷摸摸带的,但郁绮文从来不会心惊胆战的带手机到学校,傅介更不用说了,哪怕是在家里,只要有题他可以一天不碰手机。
用手机问肯定是不可能的,只能等中午吃饭的时候要了。
这份生日礼物郁绮文是十分重视的。
中午等傅介来找她的时间,她坐在座位上破天荒的没有整理题,还把新换的那个本子扔到一边,尝试着修笔。
傅介来的时候班里已经没人了,郁绮文坐在那里很显眼。
她低着头,手被桌上的书挡住看不清在干什么,头顶的风扇慢慢的转悠,不时带起几根发丝,光撒下为她镀上了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