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超凑过来推了推时矜的肩膀:“十中有校篮球队,试试?”
时矜转过身去看了一眼旁边正在奋笔疾书的高穗,她在草稿纸上写了一大堆计算公式,但就是算不出来这个题,时矜无奈地笑了一下,等她写完后才开口:“班长,你知道要怎样才可以进入篮球队吗?”
高穗抬眼,扶了扶架在鼻子上的眼镜,用笔戳了戳自己的脸颊,缓缓地说道:“今天来我们班演讲的那个学长你还记得吧?要去找他和篮球队教练审核。”
“谢谢。”时矜笑着说,“那道题做条辅助线会更好算。”
高穗顿了一下,重新低头看了一眼那个题,好像确实像她说的一样,做条辅助线这道题的答案就已经显而易见了。她抬头看了一眼时矜,她的手杵在自己的脸上,正目不转睛地看着窗外。
时矜一想到“沈然”这个人,脑子突然间一片空白,今早才和他发生了一点意外,然后所有事情都和他产生了联系,难免会在心里产生一丝急躁与不安。
乔淑走到高穗面前,敲了敲她的桌子:“高穗,你带他们三个熟悉一下学校吧。”
高穗点了点头,停下了手中的笔,叫上时矜他们三个走了。
“这里是我们平时的活动场地。”高穗把他们带到了操场上,“那边是田径场,然后是足球场,乒乓球室,排球室,还有两片篮球场,一个是室内的,一片是室外的,室内的就是给篮球队队员训练用的。”
高穗接着说:“然后那边是食堂和超市,可以到校外吃,也可以去食堂。”
陈淮一听这话就来劲了:“我天,十中条件这么好?我都不知道我当初去二十四中干嘛。”
在一片交谈声中,时矜突然注意到看台上有一个很熟悉的身影,瞪大眼睛仔细一看,好像是沈然。
说来也奇怪,为什么时矜今天在哪里都能遇到他。
坐在沈然旁边的男生环顾了一下四周,恰巧看见了时矜,推了推沈然的身子:“看那个妹子,不是你喜欢的类型吗?”
沈然顺着他口中描述的方向看去,看见了时矜,轻轻笑着说:“今早见过。”
沈然和于轩是十中出了名的两个校草,打篮球的时候,场外总是站着一堆女生给他们送水,也就是说,他们两个身边从来不缺异性,而对于这些女生的殷勤付出,他们也不会去搭理,除了校花沈茉给于轩送过一次水,他收下外,就没见他们两个之中的任何一个收过别人的水。
于轩没接他的上一句话,只是自顾自的说:“你说,如果把这个她和沈茉放在一起,你觉得谁更胜一筹?我倒觉得新来的这个妹子好看点,完全不输校花啊。”
沈然冷笑道:“关我屁事。”
回到教室后,乔淑就走进来说:“收拾一下自己的东西,新书要明天才到,待会儿先大扫除,扫完后就放学。”全班同学陷入一片欢呼声中。
乔淑朝时矜勾了勾手指:“时矜,你跟我出来一下。”
“你妈妈叫你回去一趟,说是有些事情要跟你交代,你就不用大扫除了,直接回家吧。”
时矜点了点头,一脸懵地回了教室,然后老张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我现在在学校门口,你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我接你走。”
时矜觉得奇怪:“她不是在出差吗?怎么现在就回来了?”
“有些事情在电话里说不清楚,回去再说吧。”
她挂掉了电话,迅速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飞快地跑到了校门口。
上车后的第一句话,是老张先开的口:“这次夫人回来,还带了个男人。”
这下时矜彻底懵了,什么话也没说,就静静地盯着窗外。老张看她神色不太对,就没有说话了。
一路上安静得可怕,时矜眼睛无意间瞟到车窗外的行人,妈妈爸爸拉着他们自己的宝贝在街道上走着,脸上透露出来的是满脸的幸福感。看到这些画面,心里莫名一阵刺痛的感觉涌上来,她把车窗上的帘子拉下来,挡住了一直忍不往外看的眼神。
而这些在其他人身上随便就可以体现出来的感情,却是时矜一辈子都在渴望的东西。
时矜那天刚练完古筝回到家,手上的甲片都还没来得及解绑,就接到了一个不知道是谁打过来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那边就传过来一个正在嚎啕大哭的女声:“矜矜,你爸爸他......他......出车祸了!”
这话让时矜顿了一下,一时间脑子一片空白,反应过来后一下子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哭了起来,一颗颗豆大的眼泪“啪塔啪塔”地掉在了地上,保姆在旁边看得那叫一个着急。
时荣辉抢救无效,在时矜到达医院前他就已经去世了,当时的时矜还是一个七岁的黄毛小丫头,就趴在时荣辉床边扯着盖在他尸体上的白布哭。
当时小家伙脾气犟得很,谁都哄不好她,拉也拉不走。
自此之后时矜失去了她唯一的爸爸,同时也从小失去了一个完整的家庭。
一进到家门,时矜就感觉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陌生感,贺柔上来就拉着时矜搭话:“矜矜,你回来了?”她身后站出来一个男人,“来快叫叔叔。”
时矜硬生生挤出了一个笑容给他:“叔叔好。”
曾波笑着附和道:“好久不见,我们矜矜都长这么大了?”
氛围突然间凝重下来,站在一旁的贺柔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缓解气氛,时矜也不知道该怎么接他的这句话,干脆就不说了。
冷场。
话题一转,贺柔又笑着拉起时矜的手:“小时,你看你不是转到十中去了吗?那就搬到江东花城的那栋房子里去吧,你上学也方便些。”
“你看着搬吧。”她又瞟了曾波一眼,“叔叔,你是我妈妈的男朋友吗?”
“......”
这多多少少让贺柔有点无措了,但是,就算她真的有一天和别的男人再婚,也和时矜没有半毛钱关系,她不会管别的男人叫爸爸,叫他叔叔都算是很客气了。
时矜:“我先走了。”
“等一下。”贺柔又把她叫住,“我们两个最近要出差一次,零花钱省着点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