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的眼睛还在紧紧锁住她的眼睛,妄图从她潮润的瞳孔里看出什么人生哲理来。
然后她嘴角下垂,眼角发红,似乎被他吓傻了,又似乎是什么闸口被他有些掠夺性的眼神拨弄开了。该死的,别哭啊。他心慌意乱地想。
“不逗你了。休战,行吗?在走出扫帚间前,休战吧。”一股天灵盖里窜出来的恐怖冲动让他说出了这个可笑的建议。
“你是什么意思?”她湿漉漉地看着他,用一种困惑的语气问。
“扫帚间里没有马尔福,没有格兰杰。只有两个被皮皮鬼困住的可怜级长而已。行吗?”他放软了口气,但依旧板着脸。
“你在打什么鬼主意?”她怀疑地说,语气还有点哽咽。
“明天还有一整天的课要上,我们需要休息。你说我打什么鬼主意?我不想困在这种地方,还要劳动嘴皮子,吵一晚上架。我累了。”他厌倦地说,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她好像也挺累的。
“是啊。”她喃喃地说,怅然若失地看了他一眼,认同了他的猜测,“我也是…身心俱疲的累。”
他们互相打量了一会儿,确定彼此都收起了魔杖,释放不出什么恶意,就在脏兮兮的扫帚间坐下来,别别扭扭地肩并肩,靠着墙打瞌睡。
扫帚间外隐约传来钟楼的声响,十二下。原本保持警惕的女孩不住地东摇西晃地点头,逐渐滑入了梦里。她这会儿倒是没什么戒心了,像个小傻瓜,头发马上就要沾到冰冷肮脏的扫帚间的石板地面上去了,也一无所觉。
他一边痛恨自己的手,一边用手及时托住了她坠落的下巴。滑嫩的小巧的下巴。这都是些什么有毒的形容词?
他托着她呆愣了一会儿,发现她无处可放。能放到哪里呢?这该死的、拥挤的扫帚间。他只能咬牙切齿地把那团乱糟糟的头发,连同那个该死的聪明的脑袋,搁到自己肩膀上去。
然后,当他肩头感受到沉重的时候,他的内脏终于恢复了正常。不灼烧也不拧在一起了。他的大脑,不再充满愤怒,而是感受到了一丝可悲的愉悦。
德拉科·马尔福,你特么绝对是脑子有病!他心中对自己说,一边把头倚在她散发着香气的脑袋上,自我厌弃地嗅着她的头发,诡秘地坠入了一个还算香甜的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