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差点把你给忘了。”男孩坐在不远处的一张与周围环境毫不搭调的维多利亚风格的软垫扶手靠背椅上,慢条斯理地说。然而,丽塔抬头看他的时候,在他漠然的脸上没有发现一丝歉意。
“你想要干什么?”丽塔虚弱地问,趴在地上哆嗦着,颇为忌惮地盯着那个铂金色头发的男孩——德拉科·马尔福。
“别害怕,我没有恶意。我会放你走的。”德拉科懒洋洋地把玩着手中的玻璃罐,“不能把你一直关着,是不是?那样好像有点违背她说的人道主义精神了。”
“很高兴你能想到这点。你知不知道我快要饿死——”丽塔愤怒地小声说。
“多比,你知道牢不可破的誓言吗?”男孩对他扶手椅边默默站立着的一个花花绿绿的家养小精灵说,完全没理会丽塔那微弱的抱怨,“我一直想试试这个咒语…”
那小精灵挺起胸膛,睁大眼睛,尖声说:“知道的!小主人,多比知道这个咒语!”
“很好。”德拉科冰冷的语气里终于带了一丝热切,“帮我和这个女人施一个……”
“不!”丽塔惊恐地抬头看那个男孩,再也不敢抱怨了,而是强撑着身体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退后两步,急忙说,“那可不是什么用来玩的咒语……”
“只不过耽误你几分钟时间,握个手,说几句话而已。”德拉科轻描淡写地说,“施完咒就放你走。”
丽塔忽然后退一步,目光专注起来,似乎在聚精会神地想着什么。
“这里无法幻影移形,即使你会无杖魔法也没用。省省力气吧。”男孩用了然的目光看她,脸上带着淡淡的嘲讽。
“有什么值得你这样大张旗鼓呢…”丽塔放弃了,她愤恨地说。
一瞬间她明白了,这个她原以为有些自大的男孩,他懂的东西远比她以为的要多。他并不是对某些高深咒语的威力一无所知,相反,他可能十分了解那杀伤力。
她畏缩着,没有再用她那招牌的惹人嫌的自信笑容,而是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不招惹…你的那位…女朋友就是了,我…不把她的资料…送给马尔福夫人了,你…不就是…这点要求吗?”
“很好,看来你心中有数。哦,对了,还有哈利·波特。他也不是你能随意招惹的。”德拉科定定地看着她——他身边的家养小精灵闻言,热切地点着头,大耳朵啪嗒啪嗒作响——脸上不免带着一丝厌恶,“事实上,我已经对你的人品没有任何信任了。配合我,我立刻放你走;否则,我会想办法把你关到死的。”
德拉科原本也没想管那么多的。可他没法不在意哈利。一方面,可怜的、脑门上沾着黑魔王一小片灵魂的哈利是他的朋友;另一方面,一旦哈利出什么问题,赫敏就会担心,他就要跟着赫敏一起担心。
不如还是提前预防吧,赫敏能少花费点时间去研究《预言家日报》,多花点时间陪他。
双赢啊。
“又不是只有我在报道…”丽塔不忿地说,“你是不能堵住所有人的嘴、停掉所有人的笔的。”
“我知道。”男孩淡淡地说,“谁让你造谣得最起劲呢?碰上我,算你倒霉。”
“这是我的工作!你根本不讲道理!”丽塔颤抖着说,被男孩这粗暴的逻辑怼得有些词穷了。
“哦,那么,作为一个热心读者,提点小建议:你需要端正一下工作态度了。”德拉科毫不留情地说。
预言家日报里,不是没有合格的记者,德拉科想。只不过,那些严肃求真的记者,被劣币驱逐良币了。
毕竟,一个充满耸人听闻言论的即时性报道更能抓人眼球,往往被挂在头版最显眼的地方;而那些经过大量时间求证的严谨报道,总是被人认定为“过时又无聊”,经常被不负责任地堆在报纸后面那些不起眼的版面里。
“来吧,速战速决。”他耸耸肩,并不想跟她在言语上过多纠缠,也不想花费他宝贵的时间去教丽塔·斯基特如何做一个好记者。
丽塔恐惧地看着那个从扶手椅上站立而起、迈着优雅步伐走近她的男孩,他正用不容拒绝的声调说,“别浪费彼此的时间了…只是让你发个誓,又不是要对你施索命咒…”
男孩分明长得很俊美,表情纯洁无害,却若无其事地说着可怕的话。他那眼神,是在威胁她吧?是吧?丽塔抖抖索索地想,觉得他像是魔鬼一样令人毛骨悚然。
是的,在细细的、耀眼的火舌交织下,在那只丑陋的家养小精灵的见证下,她终究还是立下了牢不可破的誓言。
唉!她这辈子都不能写一句针对赫敏·格兰杰的污蔑、诽谤、不实之语,或者试图窥探她,或者指引、帮助别人写她,否则就会死。
还有哈利·波特,他同样提出了这样的要求。
甚至于,他还要求她不能透露任何有关这个牢不可破誓言的内容,否则也会死的。
最后,当誓言结束后,他一边用手帕嫌恶地擦着与她握过手的地方,一边漫不经心地说:“哦,对了,你得封笔一年,反思反思自己了…如果你不想让我再抓你一次的话。”
太卑鄙了!
德拉科·马尔福这个魔鬼!
“丽塔?丽塔!你在发什么愣呢?你还好吗?”博佐的呼唤把她从可怖的回忆中拉扯回来,“我正想问问你呢,既然你被关起来了,又是怎么出现在我家门口的呢?”
“哦,他最终还是放了我,问了我想去哪里…”丽塔不自然地说。
他在她保证自己一年不写文章以后,终于用施舍的表情问了她“想去哪里”,等她回答完,他就猛地抬起魔杖击晕了她。等她再醒来时,就出现在了博佐家。
“然后,你说了这里的地址?”博佐小声咕哝着,显然是在说反话,“完全合理。”
“我走投无路了。没有魔杖、无家可归、身无分文,只能投奔你了…”丽塔猛地喝了一大口博佐递给她的热咖啡,抽抽鼻子,“谢谢你,博佐。”
她对博佐的态度一直挺糟糕的,没想到落难之际,能想到的可以不计前嫌去帮助她的人,就只有他了。
“不客气。”博佐耸耸肩,“你要是真的感谢我,以后就别当着别人的面打我耳光了,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