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难以忽视的称呼
就在赫敏·格兰杰对于西里斯·布莱克的约会对象有了一点合情合理的猜测的时候,他雷打不动的“按时出门行为”却戛然而止了。
一连三天,他都在晚上八点的时候,懒洋洋地独自窝在布莱克老宅的二楼客厅里,摇晃着他新买的狮身雕刻纹饰的水晶酒樽,命令克利切从楼下的酒柜里给他拿一瓶新的火焰威士忌。
“少爷应该用布莱克家徽纹饰的酒杯的…”克利切一边往客厅里走,一边嘀嘀咕咕。
“那些带着蛇纹的肮脏的老古董!我原本打算扔掉的,你是不是把它们偷偷捡回来了?”西里斯对克利切这幅态度已经习以为常,他老神在在地威胁这位年迈的家养小精灵,“还有那条旧裤子,藏在你的房间里了,嗯?要不,我去看看?”
克利切停止了抱怨。它略有不满地瞥了自己的主子一眼,把倒满威士忌的水晶醒酒器放到黑漆鎏金的边桌上,撅着嘴鞠了一躬,背着手,踢踢踏踏地走了。
“旧裤子?”从隔壁魔药制作室出来,打算休息一会儿的赫敏感兴趣地问,“他在想办法解放自己吗?”
“完全不是。他是绝不会愿意让我把他打发走的。”西里斯不耐烦地说,“那是我父亲的旧裤子,克利切对他不像对我母亲那样忠心耿耿,但我上个星期还是看见他在亲吻那条裤子。”
“天呐,他完全都没有想过自由这回事吗?”赫敏惊异地说,不免又想起了自己停滞不前的S.P.E.W.事业。似乎,很少有家养小精灵会认同“自由”这件事。
“听着,赫敏,我听哈利说了,你想要解放家养小精灵。但恕我直言,那份自由的惊吓,可能会要了他们的命的。你可以试试,突然对克利切提出,要他离开这个家,看看他有什么反应。”西里斯嘲讽地笑了笑。
无疑,自从挂坠盒那件事后,克利切对他们都客气了许多,重新变成了一个具有基本理智的、积极干活的家养小精灵;但他身上那些浸淫多年的纯血理念,那些布莱克女主人为他植根已久的陈旧想法,还是难以立时祓除。
“也许我会试试。”赫敏说,忽然犹犹豫豫地把目光投射在一旁墙壁的挂毯上, “西里斯,我注意到,这里有一个家族挂毯,上面有许多人的名字。我看到了德拉科的名字…”
“我猜,他该告诉过你,我们是远方亲戚吧?他该称呼我一声舅舅的。” 西里斯看着赫敏微微吃惊的表情,好心地多解释了几句,“纯血统的家庭之间都有亲戚关系。如果你只想让你的儿女同纯血统的人结婚,那你的选择余地就非常有限了。”
说完,他悠闲地替自己倒了一杯酒,冲赫敏说,“要喝吗?”
“不用,谢谢。”赫敏瞧了一眼那烈酒,打怵地说。德拉科总是念叨,让她别乱喝酒。说实话,经过那一次后劲儿十足的醉酒以后,她也不太想在别人面前喝醉了。
于是,赫敏继续凑近那块自中世纪而蔓延至今的、枝枝蔓蔓的家谱挂毯,端详着那根单股的垂直金线下的德拉科的名字,继续探讨她所感兴趣的这个话题,“这说得通了,为什么你们一早就这样熟悉。”
“也不尽然,我们是去年才熟悉起来的。早前,我从没见过他。我同他母亲的关系也很疏远,自从十几岁离家出走以后就没怎么见过了。”西里斯没有动,依旧坐在扶手椅上,淡淡地瞄了一眼那挂毯。
“他的父母是完完全全的——”赫敏踟蹰着,明明知道了答案,还是忍不住再次求证。
“纯血主义者,没错。我猜,这个暑假,德拉科的日子不会好过。”西里斯若无其事地观赏水晶酒樽里的威士忌的成色,“这几天,你大概见识到门厅走廊挂毯后面,我母亲肖像画的那副样子。她疯狂地痴迷纯血统,鄙弃纯血统以外的一切。亲爱的纳西莎…作为我母亲相当喜欢的一个后辈,你可以想象她秉持什么样的思想。纳西莎,估计会千方百计扭转自己儿子的思维,不惜一切代价。怎么,德拉科没跟你提过吗?”
“他是说过一些。但他语气总是云淡风轻的,我以为没那么糟。”赫敏说,指甲抠着手心。
“他总是想保护你,是不是?愚蠢的男孩。他担心你在家里没办法好好预习你的魔咒,又怕去了陋居,韦斯莱夫人会因为他的缘故,对你有成见,让你受委屈。所以,早前他就特地跑来拜托我,邀请你到布莱克老宅来小住。”西里斯说,毫不留情地揭了远在天边的那个男孩的老底。
还有一点,德拉科没有提,但西里斯产生了某种心照不宣的猜测。德拉科可能怕卢修斯和纳西莎对这个女孩不利,特地把她放在他眼皮底下,好庇护一下她。
以西里斯的角度来看,堪称“过度保护”。
“他想了这么多吗?我以为...只是因为要熬制狼毒药剂。”赫敏皱着眉头说。她没想到,在布莱克老宅所享受到的种种便利和轻松氛围,不单单是某种附加福利,而是出于德拉科的精密设计。
“这个年纪的男孩子们,总是有些不切实际的个人英雄主义在身上。可我认为,你有足够的聪明和坚强,去面对这一切。他殚精竭虑又总是不告诉你,总想让你觉得,事情没那么糟;可仔细想想,以他的性格,但凡能够的话,大概早就跑到布莱克老宅来见你了。”西里斯轻描淡写地提醒她,“你觉得,他至今没有来找你,是不想,还是不能?”
“喔——”赫敏被一语惊醒梦中人。
是的,她也曾偶尔想过,德拉科会不会来布莱克老宅找她玩。他每天雷打不动的愉快问候,和大多数情况下相当及时的回复,让她总觉得,他过得还不错。她下意识地忽略掉了一点,既然连猫头鹰都禁止了,他们估计也不会让他出门的;如果连门都不让出,又怎么会过得很愉快呢?
“除了把他困在家里,他们还会怎么对他呢?”她问,语气里含着一丝担忧。
“这我可不敢乱猜。不过,以我个人的经验,大概先会是无休无止的抱怨、劝说、争吵…你知道,就是那种自以为是的为儿子好的态度。”西里斯表情里有一丝厌倦,“我以前也经历过不少。直到有一天,那是我十六岁的时候,我受够了,跟他们大吵一架,离家出走,才算摆脱了这种桎梏。我猜,你大概没在挂毯上找到我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