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忙活了一个晚上,也就不便再说什么了。
“那就赶快睡吧!”
“诶,这就对了。骑马坐轿,不如扳倒睡觉!”
唐小豆三两下就打好了地铺,烛火一灭,往被窝里一钻,摸黑喊了一声“好梦”,然后紧接着就听到了他鼾声连天。
这下好了,摩勒本就没多少睡意,再被这鼾声一搅,算是彻底清醒了。邬山月的身影跟着又跃入了脑海,也不具体干啥,但就是清晰地有那么个影子。
“哎呀……”摩勒快被烦死了,拖了被子往头上一盖,亦不知是多久才入到了梦乡。
等到他第二天醒来,床下唐小豆的被褥已空,想必是去觅食了。
摩勒撑身坐了起来,明媚的阳光从窗户纸上透了进来,细细看去,还有微风鼓动。
一种美妙的感觉被勾起,这就是大自然的魅力吧。
屋外还时不时的有人经过,总伴有窃语和笑声。
摩勒一开始也被笑声感染,但转念一想,这里接二连三闹丧事,什么人和什么事儿还能笑得出来?
莫不是抓住了邬山月?
想到这里,清晨的好心情被一扫而光,摩勒扶着床岸就想往下挪。
恰巧唐小豆推门回来,见他如此,赶忙上前将他又扶了回去。
“哎呦我的小师兄嘞,有啥吃喝拉撒的大事儿不能等我回来了再帮你?”说完他又一推手也不让摩勒开口,紧接着就说:“不过,甭管你有什么大事,都先憋住了,等我把我这件大事儿说完了你再去办!”
摩勒心觉一提,忙追问:“怎么了?”
唐小豆忽闪了一下他的那双小绿豆眼,憋着笑又抻了会儿,急得摩勒只能又催了一遍,他才提了提气,摆出了准备说书的架势。
“到底什么,你快说啊!”摩勒是真急了,眼睛都红了。
“好了好了,说了说了。”唐小豆可算是坐回了椅子上。
可他刚要开口,也不知道脑袋里又想到了什么画面,面部肌肉又开始了乱扭。他努力憋笑又憋不住,终于扑到了床上,捶着床褥,打着滚地大笑不止。
“你不说拉倒,我自己去问!”摩勒说着便要下床。
“诶诶,说了说了,这回真说了!”唐小豆赶忙窜坐了起来,用两手夹住了两腮,让自己不至于再忍不住笑歪了脸。
“昨天咱不是打出了赏金千两的旗号,号召众人去给居不易解穴吗?乌泱泱去了一屯屯的人……”
话到这里他又要憋不住笑了,摩勒只得赶忙追问:“然后呢?怎么了?居不易来要账了?”
“不是不是!压根就不是居不易。”
摩勒一惊:“什么意思?”
“那个被点住,杵在那里当立柱,挑着个灯笼扮演吉祥物的人,压根就不是居不易!”
话到这里,边说边比划的唐小豆特意定格了一下,清了一嗓子,稳住了口吻道:“而是咱的大师兄,天——问——雨——”
可算是把这话里的精髓说完了,唐小豆又栽回了床上,捂着肚子哈哈大笑了起来。他是真开心,不但笑出了打鸣声,还笑得连连地打起了嗝。
“快快快,喝水喝水!”摩勒忙把床头的茶壶递了过来。
唐小豆对着茶壶嘴又是一通“咕咚咕咚”,顺了气,他都等不及再多喘上两口就迫不及待地说道:
“要知道咱大师兄平日里多高傲一人,那那……那不愧是姓天的,俩眼都是长在头顶上,瞅谁都是那种‘啊啊,我是老大,你们都配不上我’的样儿。何时见他丢过人?还丢的是这么大一个人!众目睽睽啊,一群群人浩浩荡荡赶到现场,观摩他被点成了立柱,还挑着灯笼……”
他说着,一拍脑门,笑意止住,换成了懊恼无限。
“我恨啊,我恨昨晚睡太早,我恨我没有混入人群中,我恨没能亲眼看到他当时的那张脸,那得是臭成什么样子啊……”
光说还不过瘾,唐小豆跳下了床,一边说还一边扮起了样子:“听回来的人私下里说,咱大师兄当时是一手提着红灯笼,一手还竖着大拇哥,赞赞的样子呢。谁啊,谁这么有才,还给他摆了那么一造型!”
听这话,看他那样,摩勒也忍不住笑了。
唐小豆见此愈加放肆和夸张,反复比划着一动再一定的样子。他才像是与天问雨有仇的,可算是逮到了机会把对方损了个彻彻底底。
“好了好了。”好歹是自己的大师兄,摩勒也不想见人这样败坏他,随口就接了一问:“知道谁干的吗?”
这是顺理成章的好奇,可紧接着他就自己有了答案。这种鬼灵精,不是邬山月还能是谁?可再一转念,如此岂不是说明她还是选择了那一个陷阱?
摩勒的心闷了一下,有种怪怪的,不畅快的感觉。
唐小豆没注意他脸色的变化,倒顾得上回答了他上头的一问。
“具体谁干的,还真不好说。毕竟这么丢人的事,大师兄肯定不会跟人去说。但这么喜人的事,我唐小豆也肯定得想方设法去了解了解。”
说着,他转身跳上了椅子,像猴儿一样蹲着说:“大师兄一回来就火气冲天地奔进了师姐的房间,我就赶忙跟着,偷摸地躲在窗户底下,听他说是被个和尚给偷袭了。”
“和尚?”
“对啊,我一开始还以为他要栽赃给少林,结果师姐紧跟着就接了一个什么……鬼僧。”
“鬼僧?”
“嗯,三年前咱江湖上不是闹过什么幽冥四鬼吗?我记得其中一个好像就是什么鬼僧。”
“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本来我还准备继续往下听,结果师姐突然跑过来查看门窗,我就只能赶紧跑了。”
摩勒的心有点隐隐作痛。
鬼僧,官府通告缉拿的那个一人屠一村的和尚,果然是在这里出现了。摩勒之前就猜测过是这个身份,可这人又为什么要来难为天问雨?
“小豆,那居不易呢?”
“我听回来的人说,居不易当时就躺在大师兄的跟前儿,好像是被打晕了,对所发生的一切全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