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给错过去了。”
片刻的安静后,耳边是邬山月拖长了声音的“啊~啊~啊~”,当然她接下来也“啊”出了内容:“说了是隐蔽,现在又没有了照明,还怎么找啊!”
终于,久违的一脚又踹了过去:“现在才是正儿八经的关键时刻,而你却在此之前就把火折子用完了?你你你,你非得气死我是不是!”
“哎……”居不易何尝不是懊恼至极,却也只能沮丧地蹲了下来:“我教你个幸福的办法,现在火速忘掉火折子,就当它从未存在过。”
“哎……”邬山月凑了凑,蹲在了他的旁边:“已经在努力忘了。”
也正是这个“忘”字刚一说完,她灵光乍现,随即一边大笑一边挥手连打了居不易数下。
居不易跟着“啊啊”的哀叫了两声,赶忙抓住了她的手腕:“喂,战友,忘掉一支火折子而已,不用这么愤恨吧。”
邬山月又好气又好笑地说:“忘忘忘,只顾着忘,又把巧巧给忘了。咱们可以等巧巧下次来送吃的时候抓住它,让它带路,或者就直接跟着它,不就能出去了?”
“啊哦,确实,不错,很对。”居不易连声应和,但马上又给出了打击:“可是你确定咱们可以在一片黑暗中准确地抓住一只无比灵巧的猴子,并且在没有绳索牵引的情况下,它既不会再次挣脱又会乖乖给咱们带路?”
“你俩不是关系挺好吗?”
“正因为是关系还行,它肯定不能容忍被我利用啊!”
“呵呵,拜托你不用如此切身地替它着想,你也想想我好吗!”
“啊?”居不易愣了一下,紧跟着声音一下子虚了许多:“想你……是不是不太好啊……”
邬山月只顾着挖空脑袋想办法,压根没听到他后面的这一句。抬手刚想拍自己的大腿,愣了一下又转而狠狠地拍在了居不易的肩膀上:“你说的对,与其冒险让它带路,让它再给跑了,我们只要抓住了它,它的主人见它久不回去,一定会来找。到时候我就与他们硬拼个一场……”
她又不是第一次挟持巧巧,或许在铁笼子里的时候就应该动手了。无怪她忘记,只怪被身边人的聒噪带坏了她的脑子。
“硬拼啊……你确定这不是更冒险?”居不易的声音明显打了飘,毕竟在他看来,自己与邬山月都是被擒获来的,两个败军之将……何以言勇啊……
邬山月本就烦他拖累了自己的脑子,这会子又听他说到了泄气话,不管能不能看见对方,她都必须狠狠地瞪过去,然后用极尽挖苦的语调问道:“怎么,老财迷你是有更好的办法?”
居不易笑了一笑,还以极尽讨好的语气:“呐,你往商量、精巧、双赢的角度上去想!巧巧既然能拿来钥匙,咱们就如法炮制,让它再多送几个火折子过来嘛,说不定还可以有蜡烛或者灯笼之类,只要有了光亮,万事就都好说了!当然你必须要注意态度,对巧巧得软语温存,而不是暴力相对。”
邬山月先“嘿嘿”了两声,后又把一个“嗯”字拖出了长长的音。
“怎么样,这主意不错吧,而且还有成功案例可以效仿!”
“可你有没有发现我们距离上一个成功案例,好像缺少了一个还挺必要的条件?”
“啥?”
“我是不知道哈,老财迷你是能准确无误地用猴子的语言说出‘火折子’这三个字呢,还是可以在没有火折子照明的情况下让巧巧这只猴子看到并且看懂你比划出来的‘火折子’?”
话虽有点绕,但“火折子”三个字每每在听,都觉得振聋发聩。
居不易沉默片刻,嘿嘿一笑。
邬山月也学着他嘿嘿一笑:“所以问题是不是又回到了万恶的火折子上?以及某个人曾经跟我口口声声说的什么所谓的‘关键时候’!”
“别,咱们不都说好了嘛,要忘记,才幸福!”
“好,忘记忘记,幸福幸福!”邬山月口吻随意但又即刻转悲:“我幸福得起来吗我!而且我也真的无法忘记一个前提,就是咱们还没有抓到巧巧。所以究竟是像我说的暴力挟持,还是你说的软语温存,都只能是后话……知道吗兄台!”
居不易担心她下一句又会绕回到火折子上,赶忙说:“诶诶,不怕不怕,黑暗算什么,咱们心中有明灯。”
“明灯?还心中!”邬山月轻哼出了一声麻木的笑,但“心中明灯”四个字却又在她心里恍了一恍,随即竟浮起了摩勒的模样。轮廓清晰,五官清朗,就像是有明灯在照耀。
邬山月的心忽地触了一下,跟着就这样平静了,没有了方才的那么着急、烦躁、无奈和自嘲。
居不易已经顺势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又拍了拍她的肩膀,声音温和:“走吧,先回去,把前提实现了再说。”
邬山月“嗯”了一声,好像是很顺势的自然,他们竟然握住了彼此的手,在黑暗中缓步摸索着往回走。
没走两步,邬山月又乐了,还忍不住停住了脚,并且把腰挺得直直的,咳了一声说:“咱们真的好像瞎子啊,还是弓腰驼背,垂垂老矣的瞎子。”
“想想看世界都黑暗了,人人都是瞎子,又有谁会知道咱们弓腰驼背,垂垂老矣?”这本是句宽慰人的话,可居不易说完后顿了一下,马上自己又重重地叹出了一口气。
不等邬山月来问他原由,他已经主动交待了出来:“我刚一不小心脑补出了两个瞎子抓猴子的画面,嘶……别说,好残忍。”
“哎呀你别说了,我也有画面了。”邬山月扶额。
居不易皱了皱眉,又发现了一个新问题:“诶,你说同样是在一片漆黑中,怎么巧巧就能上蹿下跳,来去自如呢?”
他的本意是想上升到物种差异的角度,以此来给他们两个人类一些心灵慰藉。却不想邬山月紧接着给出的答案也让他无比信服,且无语反驳。
“你急什么,等我们在这片黑暗中呆上个十年八载,估计也能上蹿下跳了。”
话音一落,两人异口同声地“哎”了一声。
“你说我刚才是不是应该说句吉利话?”邬山月还自责了一下。
“没关系,我该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