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还想要起诉你是吗?”
“嗯,”靳逢鸣,“不过后来撤了。”
姜妍难以置信:“怎么做到的?”
这里的人谁都知道,张家那两口子是出了名的难缠和跋扈,这件事关乎的是他们的宝贝儿子,警察局的吴局长又是见钱眼开的货色,平时就收了张家不少的好处,这样一来,靳逢鸣的处境可想而知。
像是听出了她话里的难以置信,靳逢鸣简单解释了一句:“律师跟他们谈了。”
“律师?”
“嗯……我爸找的。”
对于靳逢鸣的爸爸,也就是靳正洪这个人,姜妍多少在乡村邻里之间听说过几句,虽说已经不算陌生,但还是反应了好一会儿才重新提起话题。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是不是……会跟你爸一起生活?”
听到这话,少年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抬眸,目光刚好落在摆在柜子上的某处,相框里的相纸早已经褪色泛黄,男人年轻时的相貌定格在过去的某一瞬间。
几个小时前,他坐在靳正洪的车里,听着靳正洪一番慷慨陈词的忏悔。
“你妈的后事我都已经处理好了,这些年……是我对不起她,也对不起你,我也是在她托人联系到我的时候才知道她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锦淑这辈子,就只有你一个儿子,我也只有你一个儿子。”
靳逢鸣闭了眼,不想再听他说这些陈词滥调:“人都没了,还说这些干什么?”
靳正洪无声抹了一下眼底的泪,知道现在说这些都是于事无补。
“她就你这么一个儿子,最放不下的就是你,看在她的份上,你就跟我回上川吧。”
靳逢鸣瞥他,只觉得讽刺至极:“我记得你几个月前刚结婚?”
闻言,靳正洪立刻沉默了下来,过了还一会,才缓缓开口道:“我那边……已经跟她说好了,她也有一个女儿,以后就是你妹妹——”
靳逢鸣对他的新家庭成员没有任何兴趣,出声打断:“到现在为止,你去看过她吗?”
这个她,指的是温锦淑。
或许大多数人都不擅长对已经过去的人或事常记于心,所以靳正洪给出的答案自然是一阵更为长久的沉默。
靳逢鸣最后一颗的耐心也耗尽了:“去看看她吧,毕竟等了你那么多年。”
留下这句话之后,他就立刻推门下了车。
……
靳逢鸣回来收拾温锦淑的遗物的时候后才知道,原来靳正洪之所以出现的这么及时,其实是因为温锦淑一早就联系过他的原因,根本不是他良心发现。
衣柜最底层藏着他之前偶然看到过的那本杂志,现在如果再打开,就会看到尾页处其实还夹着一张靳正洪的名片。
靳逢鸣不想再去细想这其中的来龙去脉,只是默默将桌相框里的温锦淑的照片取了出来,连带着那张名片一起夹进了杂志里,重新放进了柜子李。
身后,姜妍欲言又止:“那你是不是以后都不会再……”
靳逢鸣:“不会什么?”
“不会再……”
姜妍本想说“再见到我”,但又怕自己的心思被发现,最后还是调转了话题:“不会再,在这里上学了?”
靳逢鸣:“应该不会了,但是还会回来。”
而后他又想了想,还是补充了一句:“如果有时间的话。”
“那,我们还会有联系吗?”
“号码不会换。”
姜妍垂眸,点头道一句:“那就好。”
她出门时,靳逢鸣送她出来。
此时,门外那棵被精心照料的桂花已然开放,夏风拥裹着香气落在院子的各个角落,抖落了一瓣,刚好栖在少年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