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殿下最近迷上了一个阉人,不知我家的……” 他狠狠将遮掩的衣袍拽下,那名乐伎的模样便展露了出来。 “比殿下那位,又当如何?” 沈灼这才瞧清了乐伎的模样,竟不是他想象中的女子,而是一位清秀的男子。 乐伎僵着说不出话,只得怯弱的打量着沈灼。 沈灼:“……” 合理怀疑,谢离疏是专程找茬来了。 谢离疏起身靠近了沈灼,两人交汇在了桃树之下,谢离疏足足比沈灼高出两个头,弯腰时带着十足的压迫感。 谢离疏轻蔑的笑问:“七皇子屈尊降贵前来找谢某,所为何事?” 沈灼拧眉:“去正厅谈。” 谢离疏一把扯过乐伎,圈在自己怀中,挑衅般的朝着沈灼道:“谢某觉得这样挺好,还是说殿下也想加入我们?” 乐伎僵得不敢动弹,一双眼睛忐忑不安的瞥着沈灼。 沈灼的面色很冷,瑰意暧昧的桃花下,他竟也拽起了乐伎的手腕,突兀的扬起一个笑:“你若想这么谈,试试也无妨。” 谢离疏眼露错愕,审视起了沈灼。 原本是想借着此事羞辱沈灼一番,让他恼羞成怒,知难而退。 然而沈灼的反应,却出乎谢离疏的意料。 沈灼没有等谢离疏反应,反倒拽着乐伎走到了桃树下的石桌前,强势的揽过乐伎的腰身:“谈吧。” 入眼是大片大片的桃花,花瓣纷纷撒撒,如雨如织的往下落,沈灼置身于这场瑰丽之中,竟比桃花更加明艳无俦。 他轻晲着他,歪头露出纤长的脖颈,好似一捧脆弱的雪。 偏生他姿态烂漫,天真和靡艳一同在他身上呈现。 不知所措的人成了谢离疏。 谢离疏面色一沉,暗中朝着乐伎使了个眼色。 既然七皇子要谈,他便陪这一把又如何? 乐伎本就僵硬,接到家主指令不得已行动了起来。 乐伎赔笑着主动搂住了沈灼,暧昧的在他的耳边吐气:“嘻,殿下身上好香啊。” 家奴人都快吓傻了。 那可是男色啊!男色啊! 谁不知道七皇子是太子殿下的宝贝?若是真的教坏了七皇子,太子殿下便要扒了谢家的皮! 沈灼依旧不为所动,只是手还死死的箍着他的腰,眼瞳却一直紧盯着谢离疏。 “还有其他的招儿吗?” “接下来,是不是想看本殿下扒了他的衣服?” 谢离疏:“……” 扒、扒衣服? 谢离疏一口老血哽在喉咙里,想起是自己干的事,也只好认栽。 “沈清昭,算你狠!” 谢离疏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平复了心绪,“什么事?” 沈灼:“沈元衡让我去诏狱之前先来见你。” 谢离疏表情凝重:“六皇子?” 沈倦的举动,似乎在暗示着他知道了什么。 谢家同宗天朗的交易,难道外泄了? 谢离疏暗暗思考了起来,却看到起初不愿意的乐伎,竟缩在沈灼怀中,眼神发痴的看着他,似乎还有些上瘾了。 谢离疏:“……” 这绝不是迷恋沈灼被毁的容貌,旁人不吓傻就已经够强了。 沈灼身上,香吗? 谢离疏猛地一激灵,恶寒感顿时涌入心头,厉声朝着乐伎道:“下去。” 乐伎猛地回过神来,陡然对上了家主警告的眼神。 他方才在做什么? 乐伎冷汗湿透了后背,不敢再靠近沈灼,当场腿软的跪倒了地上:“家主恕罪。” 谢离疏的眼神愈发冰冷。 压抑的沉默,反比确切的发怒更让人惶惶不安。 乐伎如芒刺背,呼吸也有些乱了,知晓自己那点儿小心思被家主识破。 “奴死罪,求家主责罚!” 谢离疏这才缓缓道:“下去领板子,数量你自己定。” 乐伎如临大赦,慌乱而逃:“喏!” 待四下无人,谢离疏这才领着沈灼抵达内院书房。 苇席上的谢离疏正在煮茶,宽大的袖袍自然垂地。 透过雅致窗棂,外面的竹林枝干被风雪压弯,入目皆是浸透眼瞳的白。 狂风吹得谢离疏衣袍猎猎,蕴藉风流,孤瘦雪霜姿,一身浑然天成的雅。 谢离疏将茶盏推至沈灼:“既然六殿下已经透露,你便迟早会知晓,告诉你也无妨。别以为去诏狱是一个机会,你从一开始就没有机会。” 他抬眸紧盯着沈灼,“你该知道,宗太师没有为自己申辩吧。” 沈灼抿了一口茶:“……嗯。” 谢离疏:“是为了你。” 那口茶还未吞下,手中的茶盏便已跌在了地上,滚热的茶水染湿了衣袍。 沈灼猛地起身,震惊的看着谢离疏。 谢离疏轻描淡写的说:“你应该想知道事情全貌对吧?那就坐下。” 沈灼强压着自己的情绪,强忍着坐了下来:“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谢离疏:“你既然已经知道顶罪的事了,我也没什么好瞒着的。我前面那个不争气的爹,又没能力,不好好当他的居士[注3]研究玄理,竟起了救谢家的心思。” 沈灼:“……救谢家?” 谢离疏凄楚的笑道:“你知道我那无用老爹是如何想的吗?如今盗贼肆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