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盯着盛寻紧闭的双眼,看到他只是伸出舌头舔舔自己然后就咂咂嘴歪头接着睡,她笑起来,
“我好想你...”
“圆圆,你干嘛呢?”
林美珍走进病房,神态自若地问。
看到女儿依然保持着俯身的姿势,林美珍连忙把她从盛寻的病床边拽回自己床上。
“你干嘛呢!”她想起自己刚刚在门外看到的画面,眉头能拧成麻花,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孩子发烧会变成女流氓。
“别拽我...妈...我头好晕...”,
林美珍把她不由分说地摁回病床上,“你老实点。”
再看盛寻的眼神不由得多了一丝愧疚,看他睡得很踏实,林美珍放下了心,万一醒了那才是真的不好办。
“妈...给他擦擦汗...”
余照还要指挥,林美珍没好气,“你歇歇吧,再说用什么擦啊。”
“用我的毛巾呀。”余照理所当然的语气,林美珍头疼地捂住自己眼睛,
“余照,你别过分,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都叫她大名了,可见真的已经不高兴到了极点。
余照不开心地撅嘴,念念叨叨,“自己的...也不管....”
林美珍没听清,“你说什么?”
但这一遭好像把余照的体力消耗完了,她歪着头,再次睡着了。
不知道是不是男生身体素质好的原因,盛寻五点多就醒了。
余飞跃拎着今天给余照煲的汤进来的时候,盛寻正白着一张脸慢吞吞地坐在病床上穿鞋,牛翠花就隔着一点距离站着,一点动手帮忙的意思也没有,她用手捋了一下头发,又不耐烦地催促。
“快点儿!”
看他没反应又快速说着,“徐老师非打电话让我来接你,”满脸都是不耐烦,“下次难受就请假在家待着,你当医院是免费的啊不掏钱就能让你走。”
盛寻用脱力的手系鞋带,弯腰这个动作让他没吃饭的胃难受得泛酸,便喘着粗气去打结。
“哎呀我真是看不得你,慢死了。”
牛翠花不耐烦地嚷嚷,一手打开门,感觉下一秒就要窜出去。
林美珍气不打一处来,从这个爆炸头黑皮肤的女人进来,她就心里不舒坦,感觉自己跟这人天生气场不合。
她拧着眉不高兴地瞧那边,“麻烦声音小点,我家孩子还睡着呢。”
牛翠花和盛寻同时望过来,牛翠花翻了个白眼,理都不理,倒是盛寻充满歉意地朝她点点头,看了余照一眼就垂下头继续穿鞋子。
拉开病房门的一瞬间,他恍惚了一下,僵硬在原地没有动弹。
“啧,”牛翠花伸手拽他到走廊里,把他拽得一个踉跄,“磨蹭死了。”
军训的最后一天下午,校领导突发奇想说要搞个新生的检阅,其实就是他们在主席台上看着下面的一个个方块走过去喊喊口号而已。
大家彩排完,校领导还没来,便以班级为单位,坐在原地休息。
都唉声叹气的,班长赵佳忙前忙后地拆矿泉水包装,给大家分水,安抚情绪。
盛寻的位置在队伍最右一列第三排,旁边就是他的同桌王梓,两个人谁也没力气说话,王梓接过班长那边递过来的几瓶水,在盛寻腿边放一个,又给周围人都分了,才迫不及待地拧开一瓶,嘴都没接触瓶口,就往嘴里灌。
盛寻舔了舔干燥的唇瓣,拧开盖子抿了一口,才慢吞吞地灌水,他像是小动物甩毛一样,微微晃头企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八月的末尾,太阳却还如此炙人。
水在这种天气只是聊胜于无的抚慰,他们迫切需要一阵凉爽的风。
“徐老师说检阅半个小时后开始,现在大家想上厕所的抓紧去哦。”赵佳看完短信,同学们都炸开锅,
“有病吧?!半个小时后,这么晚开始把咱们提前叫出来干嘛啊!”
“晒死了,我本来就被晒黑了,”女生讲着,“现在更黑了。”
隔了一会儿,感觉王梓一直用胳膊肘怼他,他纳闷地看王梓,王梓一张被太阳晒得黝黑的脸上满是奇异的微笑。
小声跟他说,“你看,顾江帆。”
是上完厕所结伴回来的顾江帆和刘艳艳,盛寻将视线收回来,不解地问,“怎么了”
“好不好看?咱们班男生一致认为顾江帆长得最好看。”
看他眉飞色舞的样子,盛寻敷衍,“还行吧。”
他背对着太阳,脖子被晒得火辣辣,看着自己的汗砸在地上留下的小小印记出神。
刘艳艳回到自己位置,跟顾江帆感慨,“我好羡慕余照,军训病了一个星期,就最后一天来了,还可以坐在树荫下看咱们晒成狗。”
两个女孩望向操场斜后方,余照穿着干净整齐的迷彩服,正在树下捏叶子玩。
余照美滋滋坐在繁茂树底的石头上,远远的,徐老师穿着高跟鞋,一身黑色印花的裙子衬得她腰身纤细,卷发风情漂亮,然后她越来越近,来到了自己身边。
“徐老师。”
“余照,怎么样?难不难受?难受的话就回教室待着。”
“我好多了,老师。”
“嗯,”女老师边翻自己的包边讲,“看你脸色还是很差,你要多锻炼呀,来,打开后面的单词表。”
余照莫名其妙地接过来,一本英语必修三,她摸不到头脑还是听话地翻开后面的单词表。
徐老师走近一些,站在她身边,淡雅端庄的香水味儿让余照深吸一口气,在心里赞赏地给自己的年轻班主任点了个赞,品味很不错。
“就这个吧,你从这开始读读。”
余照垂眼,清清嗓子,
“damage....location....po..polluted....”
一连念下去十几个,徐老师一直在点头,
“你音标学得不错。”
“我的英语技能只适合应试教育。”
徐老师对于她能说出来应试教育几个字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