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蓝色的东西。
自己用蓝色的被罩,他没头脑地联想,这样自己也可以算是余照的东西吧。
最后是黄矛跟竹竿一起出去玩了。
盛寻在水盆里摁下自己的被罩,被水浸湿的被罩呈现出更浓郁的蓝。
洗衣液有种好闻的花香味儿。
让他沉迷地吸了好几口。
等待洗衣液彻底包裹住床单的间隙,他回寝室去套带来的另一套被罩,发觉寝室的地快要没法下脚了,上次扫的人还是三天前的自己。
认命地叹了口气,将拖把拎起来的时候,下面还窜出来一只巨大的爬虫,他头皮发麻,干脆两根手指捻着本来就稀疏不剩什么布条的拖把,将它扔进垃圾桶里。
转身去男寝旁的小超市里,“对,最便宜的,给我来一个。”
几秒后他又折回来,“有没有手套?”
迅速将自己的衣服和被罩拧开控水,洗漱间旁边的晾衣区空空荡荡,悬挂着几条快要风干成碎布的牛仔裤,不知道它们的主人是不是把它们遗忘了。
将被罩和床单晾在两边,中间夹杂着自己的衣服,隐约地还能闻见气味馥郁的洗衣液馨香。
寝室的地砖本来面目居然是瓷白色的,新买的拖布刚刚拖一遍现在就黑得不像话,浓郁墨汁一样的黑色水流让他看得想吐,捏了一把洗衣粉洒上去,然后重新戴好胶皮手套反复搓洗,最终也只救回来变成浅灰色的拖布。
马上进行了寝室卫生的第二轮。
很多黑色泥浆都紧紧扒在地砖上,怎么使劲也擦不掉,他怀疑需要一把铲子来才行。
很快第二次拖地就拖到了趴着睡的室友附近,他床底堆满杂物,透明的盆不知道是洗脸还是洗脚的,泛着焦黄,里面正放着他麻布一样的毛巾和翠绿色的漱口杯。
里面还有一只眼熟的龙井绿茶味牙膏。
他现在想把拖布甩在这个趴着睡嘴都挤成o字型的室友脸上,怎么会有人明目张胆偷别人牙膏用啊。
寝室卫生搞完了,他将自己和小胖子这边的窗户打开通风,慢吞吞绕到了男寝室楼的侧面。
在背风的台阶上坐下来。
入目之处一片荒凉,晾衣杆风化成朽木,铁丝歪歪扭扭地耷拉垂在中央。
他舔了舔嘴唇,戴上自己的冲锋衣帽子,给余照打电话。
那边很快就接通了。
“怎么这么低落呀?”
他低头看自己的牛仔裤,伸手摩挲了一下粗粝的布面,
“我不喜欢这里。”
“心里抵触?”
“嗯,感觉大家都奇奇怪怪的,也就黄矛还好一些。”
“那就不跟他们接触,平时连交谈都没必要,盛寻。”余照的语气平静缓和,让他觉得心里踏实。
“不用想什么合不合群,反正你待几天就走了。”
“最近我对面床的人在网恋。”
“网恋?”
“嗯,所以他周末还去网吧,在农场里种玫瑰花,给他的网恋女友看。”
那边一阵畅快的笑声,“电子玫瑰花是吧?”
“是那个意思。”听到余照笑,他也微笑,眼角眉梢都是柔和的弧度,没注意到自己快乐得前后晃了晃身体。
“对方好像是在别的城市工作的,说等他过年回老家的时候见见面。”
“你那个室友多大了?”
“于洋好像是20岁吧,年纪也不大,我们寝室只有竹竿没成年,哦还有我,唉好奇怪,我刚才为什么下意识觉得我成年了?”
“一定是你的错觉,小孩。”
她的语气又无奈又好笑,随即说,
“我以前有个男同学,特别阴柔,但是个子特别特别高。”
听到她两个特别,盛寻笑着问,“有多高?”
“至少185吧,是我的初中同学,他打心底里觉得自己是女孩,夏天的时候班级里女生一起吃雪糕,吃到了好吃的可能关系好的会互相尝尝,如果不给他吃一口他还会闹脾气。”
“哈哈。”盛寻笑了起来。
“你提起网恋我想起来了他的事儿,他捏着嗓子说话的话嗓音很柔嘛,就网恋了一个男朋友。”
“男朋友?”
“嗯,男朋友,他是喜欢男生的,当然是男朋友。然后他们见面的那天据说他穿着高跟鞋和裙子,戴着假发,还化了妆,但对方还是吓跑了。”
“这.....”
“这很难评价。”余照替他说完。
“是。”
“这是他自己后来笑着跟我们分享的。”
“那他还挺乐观的。”
闲聊完以后他想起来要跟余照讲的正事。
“我过年不想回家了。”
“为什么?”
“过年这边要是加班的话,有很高的加班费,据说是过年的时候手机订单多,要是放假了回来还要赶工,那还不如在这挣点加班费。反正我家...回不回去过年也没必要。”
余照沉吟,“你寝室里的人都回家吗?”
“差不多吧,要是加班,除夕和初一也放假。”
“那随你吧。”
“嗯,要是不回家的话,除夕我想去你说的光远寺瞧瞧,我室友说大家新年的时候会去光远寺听撞钟,求平安的。”
“去吧,别的地方也玩一玩,你钱够不够?”语气自然得仿佛给他花钱是理所应当。
“够用。”盛寻垂下眼睛,“这里双周发一次工资,过年前正好是双周。”
“发工资以后别人跟你借钱谁也不许借,知道吗?”
“知道。”
跟余照说完话,他原本自己到哪儿都不合群的失落彻底消失了。
寝室里每天通风也还是有怪味,盛寻观察了几天,终于找到了源头。
那双搭在栏杆上的袜子。
于洋晚上脱,早晨穿,压根就没换。
早晨洗漱时从他旁边经过,一阵浓郁令人窒息的脚臭味,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