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寻也醒着。
“你弟弟长得真帅啊。”
“嗯。”余照笑起来。
“你结婚没呢?”大哥又问。
“结了,我家孩子一岁多了。”余照一本正经的。
“真不像当妈的人啊,要不是跟你聊天觉得你年纪不小了,光看你的样子还以为你上大学呢。”
“我结婚早。”
“我现在都快三十了,还没结婚呢,我家里一直催啊,说我再拖那就是光棍了,但你说我这条件,没车没房的,结啥婚呢,都不能给媳妇一个保障。”
“也不能光这么想,如果对方是真心想跟你结婚的话,也不会在意这个。”
“那倒是,”大哥叹了口气,“但你说妹妹,我这个长相,去哪儿找那真心实意跟我结婚的人哪,我要是长你弟这样还差不多。”
余照回头看盛寻,不知道联想到了什么,转头劝大哥,
“长成他这样要光是脸好看也没用,我老公就是脸很好看,他比你还难呢,他不止没车没房,还没学历,文化程度就初中,那我也嫁了,因为他是个好人,他对我很好。”
她补充道,“好不好看都是暂时的,人到了中老年谁还能跟年轻一样好看呢,能不能结婚还是人品重要,所以只要你好好过日子,做真诚的人,早晚能遇见愿意嫁给你的。”
盛寻在她身边气呼呼地翻了个身,背对两个人装睡,其实耳朵还一直听着两个人在讲什么。
余照甚至建议大哥在汇江哪个地段买房,给他分析前景。
把大哥听得连连点头。
火车会在凌晨一点到达他们两个人去的中转站,夜里他们俩并排站在车厢的洗手间洗漱,盛寻冷着一张脸刷牙,手上的动作免不得带着点愤恨。
“你跟你的牙有仇啊。”
“哼。”他轻轻哼了一声,将牙刷举在手里,嘴边还有泡沫,
“我真不知道你这么能聊天。”
“那不是正常的吗?北方人必备技能不让别人的话掉地上啊。”
“我就没有。”
“所以你不是。”余照往自己脸上扑水,“你说不定是南方人。”
“我才不信。”盛寻将嘴里的泡沫吐出去,“我也是真的佩服你,你说的语气太真了,要不是我认识你,我真会觉得你是个丈夫初中学历孩子一岁半的人。”
“出门在外,盛寻,身份都是自己给的。”余照拍拍他肩膀,率先走回他们的位置,都走出去了,她又回头,
“真的,盛寻,你基本上就是个南方人,你想想你的身高。”
“我现在175了。”
“嗯,好高啊。”她的语调上扬,明显在讽刺他,盛寻瞪着镜子里的自己,恨恨刷牙感觉牙刷都要磨蹭出火星来了。
“只剩一间大床房了。”
前台的阿姨瞧瞧他们,“我们这车站附近天天生意都不错,别人家也不一定能有空房。”
余照困倦地摸摸自己的额头,无奈地点头,“行。”
“你们就待几个小时,凑合凑合吧。”
“你睡这一半,我睡这一半,谁也不许越界。”
余照将宾馆用来压着被子的布条一竖,隔在两个人中间划分成楚河汉界。
“闹钟定?”盛寻迟疑着看手机屏幕,“六点?”
“不行,五点半,这一站进站要走很远的,而且没有电梯....”余照累到说话都费劲。
盛寻将手机放在床边柜子上,这将近四个小时的觉睡不睡好像对他没什么影响,毕竟他在火车上睡了很久。
夜里能清晰听见余照均匀的呼吸声,他们各自盖着自己的外套取暖,盛寻就望着空茫茫的黑暗发呆。
接下来呢,找得到自己的亲生父母吗?
他们为什么会放弃了自己呢?
要是再找到他们,他们还会不会认自己。
一只柔软的胳膊啪地搭在了他的手臂上。
盛寻舔舔嘴唇,伸手将那只胳膊放下去。
余照发出不满意的哼哼唧唧,重新搭上来后还一直摩挲他的手臂,有电流一样,他整个人的感知都涌到了手臂,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余照这几天累得不行,每次睡觉都很沉,他也不舍得叫醒余照,干脆就任由她搭着自己手臂。
二月末的北方夜里气温低,空气都是寒凉的。
余照抽抽鼻子,一点点朝他挪。
“冷....”
她扔掉了自己的棉服,蜷缩着贴近他,脸就紧紧贴着他的胳膊,她真的很冷,连鼻尖都是冰冰的。
盛寻身体没动,艰难地用另一只手摸摸她的脸。
然后抬起来一点身体准备把她自己的棉服扯过来盖住她。
“咳...咳...”
余照咳嗽着,在他接近时顺势搂着他的腰不放手,脸埋在他的胸膛上,似乎是隔着毛衣感受到了暖人温度,她蹭了蹭自己的脸,舒展开佝偻成虾米的身体睡着了。
盛寻拽着她的衣服僵硬成雕塑。
如此亲密,呼吸相闻,紧紧贴在一起,要是他放下胳膊,他就能把余照整个拥在怀里。
他缓慢地侧躺回去,将手里余照的衣服盖在她的背上,隔着衣服环住她,然后轻轻呼出一口气,低下头去看余照的白净脸庞,就乖乖窝在他怀里,睡得很安稳,轻轻嘟着嘴。
他立刻想到那条分割线,隐约地看到它被余照蹭过来的时候带歪了,伸手想要把它扶正,这可是自己没有越界的证据。
还差一点,他的指尖离布条只有半米距离了。
“哎呀别动。”余照不满意地哼唧。
盛寻变回自己原本的姿势,听着余照均匀的呼吸声,他也逐渐困倦起来,用自己的棉服盖在两个人的腿上,他将余照的衣服掀起来一点,自己也凑过去取暖,平和地闭上眼睛。
好像刚闭上眼睛,闹钟就响起来了。
盛寻伸手摸索自己的手机,皱巴着脸将闹钟关掉,伸出手搓搓脸希望清醒一些。
然后他发现他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