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夏天真的很热,上次还有同学说,这是“有史以来最热的夏天”。
不知道会有多热呢。
班级里陆陆续续回来了人。
“咱们班女生能有这程度就好了。”
盛寻下意识回头,高山海扭回身跟他身后坐在最后一排的男生头对头地小声议论。
那个男生叫吕凡,跟盛寻自己的门神位只隔了一个过道,平日里只是说过几句话,并不是很熟。
“其实顾江帆还行,”
男生用手比划了一下,跟高山海对视露出了猥琐的笑容。
盛寻板着脸,一边眉毛不高兴地扬起来。
这时他听见高山海说,
“余照就太瘦了,太平公主,平得我一只手能摸她三个。”是不怀好意的笑声。
令人牙酸的吱嘎声打破了这个午休的静谧。
吕凡的桌子整整往旁边平移了一米,很多同学都诧异地望着这边。
盛寻脸黑得像锅底,看着高山海阴沉沉,
“我要是再从你嘴里听见她名字,我就打死你。”,回头看看余照已经被吵醒了,他深深呼出一口气,气到爆炸。
“装什么....”吕凡一边把自己被盛寻踢歪的桌子挪回去,一边小声念叨,
“谁不知道你以前什么样似的。”
盛寻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刘海。
露出了一大片光洁额头,小小的美人尖隐没在不受控制落下来的碎发里,在余照迷茫地看着他的时候,伸手给她拢拢校服,克制温柔地讲,
“去洗脸吧。”
“哦原来是我们说余照你不高兴了?”高山海大声讲。
盛寻的眼神像是刀子一样飞过去也没能制住他的嘴,
“怎么?平还不让说了哈哈哈哈....”
他跟吕凡放肆笑起来。
“有些人哪,要是不看脸都不知道是前胸还是后背,这样的还有男的喜欢呢。”
盛寻站起来,正巧堂哥训练完回来,他越过刚坐下一脸懵的盛庭竹,动作迅速地上去狠狠揪住高山海的领子,咬牙切齿,
“不许这样说她。”
盛庭竹夹在中间眨眨眼,快速消化现在的关系,挪开桌子站在盛寻的旁边。
吕凡连忙站起来解救队友,
“行了吧,盛寻,差不多得了。”
盛寻侧头看他,眼睛里满是冰冷的愤怒,“什么叫差不多得了?”
“啧,你这样就没意思了。”吕凡冷下脸来,
“我初中跟你一个学校的,你不知道吧?”
“所以呢?”
“你以前在初中什么样我可是记得的,现在在这...装什么人哪。”他嘲讽地笑起来,笑容里是赤裸裸的恶意。
盛寻把目光收回来不管他,重新看高山海,
“道歉。”
“呸。”
虽然没吐痰,但是这一下口气都喷在盛寻脸上,是明晃晃的瞧不起。
再忍下去根本就不可能,他们所在的中间位置座位乱七八糟的吱嘎乱响。
盛庭竹忙得要命,一边喊着,“别打了别打了,”一边在盛寻要吃亏时上手用胳膊拦住高山海,盛寻趁机会上去狠狠一脚,高山海骂骂咧咧地指着他,胳膊和脚没章法地乱飞。
“以前当狗的时候不记得了是吧?别拦着我...盛庭竹...”。
高山海退开一点距离,往墙边贴,伸手指盛寻。
“当谁不知道呢?以前初中,谁打你一下你都一声不吭的,现在在这装什么能耐?”看到余照披着校服严肃看着这边,他恶意地一歪嘴,
“哦因为那个飞机场是吧?嘁...飞机场和捡破烂儿的真是绝配啊。”
他说完和吕凡对着笑。
“你们不知道他以前为什么被叫捡破烂的吧?”高山海看着静静的班级。
“高山海。”是余照制止的声音。
但他根本不理,“他天天主动扔他们班的垃圾桶,就为了捡瓶子...捡别人扔的笔。”
“高山海。”
盛庭竹警告地用拳头怼了一下他肩膀,“别再说了。”
“我就说!什么玩意儿!娘炮一个,以前被你们学校的男生堵在厕所里为了看是不是男的连裤子都...呕..扒了...我草盛庭竹你打我?”
吕凡很快就加入进去变成了四个人扭打在一起的混战。
最后是被暴跳如雷的徐老师和其余男生合力才分开的。
“都给我滚到办公室来,把你们家长都叫来!越来越不像话了!”
她气呼呼踩着高跟鞋走了。
吕凡的父母都在外地,没能来。
徐老师审视的目光从眼前的四个男生一一看过,抱着胳膊骂,走廊里都能听见她的怒骂声。
“一个个的长能耐了?说话都不行非得动手是吧?高中生了,是什么野蛮人吗!”
等到骂得嗓子都哑了,她端起保温杯。
“都给我在这站着,家长来了再说。”
谢淑梅是第一个来的家长。
一身端庄的连衣裙,挎着包急匆匆进来,跟老师客套完了坐在一边,只是心疼脸上有个红印的宝贝儿子。
“寻寻,脸疼不疼?哪个同学打的?”
她坐在凳子上,一边握着盛寻的手,一边跟徐老师说话。
“寻寻一直脾气好,要是都把他逼到主动打人的份上,那其他同学是干嘛了啊。”
她不高兴地说,她的口音软糯,语气嗔怪,虽然声音轻轻的还是很有分量。
直到三个家长都落座,吕凡独自一个人站在边上头也不抬。
每个人说的时候都是挑有利于自己的说,但打起来的导火索避无可避。
高山海哼哼,声音像蚊蝇,不敢看自己手扶着拐杖颤颤巍巍的爷爷。
“我们就说了余照几句,他就疯了。”
“那是说了几句吗?”盛寻严肃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