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你说话了吗盛寻?”徐老师板着脸。
盛寻低下头去,倔强地瞪自己眼前的地砖,像是想把它瞪出一个窟窿,谢淑梅见状摇了摇他的手。
盛寻看谢淑梅,气愤又委屈地嘟嘟嘴,往妈妈的凳子边靠了靠。
好不容易轮到他了,他上来就板着脸说,
“高山海和吕凡一起看小huang书。”
这下简直炸开了,高山海和吕凡都叽叽歪歪地说他说谎,被徐老师制止了,让他继续讲,
“他们俩对咱们班女生品头论足,说话特别难听,不止说了余照,还说了顾江帆。”
三个人的官司断了一个小时。
徐老师看向盛寻身边的高大体育生。
“所以你是怎么回事儿,盛庭竹。”
“老师,我一直在让他们别打了别打了,我拦着呢。”
“你拉架的?”
盛庭竹憨厚地点头,“我一直在拉着他们,让他们别打了。”
徐老师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
在求证完赵佳之后,徐老师板着脸将班长从吕凡桌洞里拿出来的书往桌子上一砸。
当着所有人的面直接对吕凡和高山海说,
“义务教育学进狗肚子里了?你们出去以后别说是我的学生,什么东西,谁让你们对班里女同学污言秽语?”
这触到了徐老师的雷点,她对着两个人破口大骂,半个小时没重样,从家庭不正骂到个人素质,能想到的什么都骂了。
盛庭竹是爷爷代表父母来的,爷爷尚健硕,全程都没看盛寻一眼。
临出办公室门前,他拍了一下盛庭竹后背,似是教育他又像是说给盛寻听的,
“以后少管别人闲事儿,是你亲戚吗你就管?晦气。”
“哎,”谢淑梅不高兴了,“你什么意思?这话可不好听的。”
“我教育孩子呢,又没跟你们说话。”
爷爷说完了拉着盛庭竹出门,又说,
“白眼狼。”
谢淑梅要追出去理论,被盛寻拦住了。
牛翠花和盛立业双双被判一年,还要罚款。
双方亲属都想法设法地想找他打亲情牌让他谅解,但是被谢淑梅和荀自强挡住,根本不让他们见盛寻。
好坏歹话说一堆,夫妻两个不为所动,今天在徐老师的办公室见到盛立业爸爸。
都有点冤家路窄的意思。
四个孩子里盛寻是最后走的,谢淑梅牵着他出了办公室,也没再多说什么。
“寻寻,心情怎么样?不高兴的话下午就跟老师请假妈妈带你出去吃饭吧?”
盛寻摇摇头,“我想回去上课。”
“那就去吧。”谢淑梅捏捏他的脸。
盛寻走出几步,又回头看了一眼,妈妈一直在原地望着他。
原来他也是有人撑腰的,他不再是一个飘在天上的风筝,无处可去,无处可藏,不必想要落地只能剪断手中的线,有人会托着他,在不想要受到狂风侵袭时,会将他细心妥善地呵护好。
于是他挥挥手,朝妈妈抿着嘴笑了笑,脸颊上挤出小小的肉团。
五月中旬。
盛寻有一搭没一搭地给身前的余照扇风,她和顾江帆打着遮阳伞并排坐在一起,对着操场上指指点点,天气炎热,他感觉扇出去的风都是暖流。
徐老师站在最下一层台阶上,用手遮住眼睛,又回身喊,
“咱们班盛庭竹参加男子5000米,大家记得最后一圈的时候给盛庭竹喊加油啊。”
男子5000米是运动会的第一个项目。
徐老师仪式感爆棚,还专门抬来一个大鼓,王梓高高兴兴地两腿岔开,坐在鼓边敲敲打打。
“来了来了。”
参加5000米的大多是学校的体育生,前几圈他们甚至维持着平时训练的队形跑成一个方块队伍,把观众看得昏昏欲睡,直到最后一圈,突然地散开,开始了各自加速。
操场上如开锅一样沸腾起来。
“盛庭竹!盛庭竹!”
旁边六班也在喊着自己班的参赛选手,徐老师一抬胳膊,大家都被燃起了胜负欲,纷纷扯着嗓子喊盛庭竹的名字,要在气势上压倒六班。
盛庭竹第一个冲线的时候顾江帆激动地跳起来,马尾在空中流畅地摇摆,大力挥胳膊,
“啊啊啊啊盛庭竹~”
余照有点好笑地看朋友,回头瞧瞧盛寻也是一脸止不住的笑意。
她转回头开心地拍了拍手。
广播开始提醒男子接力要去预检,徐老师抬下巴看自己班的队伍,接力四个人选了班里800米成绩的前四个男生,盛寻从兜里掏出号码牌,挠挠耳后,
“圆圆,帮一下。”
她回过身去,将他衣服捏起来一点,将四个角的别针穿进去,然后顺手拍了拍。
等盛寻走下去,顾江帆才说,“你们俩刚才就像是一对老夫老妻。”
“什么形容?”余照笑嘻嘻喝了口水。
盛寻比原来胖一点点身材反而更好看了,他短袖长裤在操场内圈站着,腰细腿长,劲瘦流畅,白白净净的样子特别打眼。
看着就好像一阵凉风扑过来似的,天都没那么热了。
“肯定要有一堆人来跟他表白了。”顾江帆小声揶揄。
“有什么用?他再有两个月就回家了。”余照摇摇头。
盛寻是第二棒。
说实在的,余照压根没注意高山海在哪儿,眼睛一直盯着盛寻,人肉focus镜头,直到盛寻走到接力的线边站着,她才看到高山海。
跟他交接完了找了个空地坐着,伸着舌头哈气。
跑在最前方的明显是专业选手,迈出去的步子和角度好像都是精心测量好的,均匀不说,速度极快。
一组六个人,盛寻在起点接过来的就是第三。他跑起来特别轻盈,据盛庭竹分析,盛寻的爆发力比较强,但耐力不足,所以更适合比较中间的顺序,保持顺位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