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照那边平复了下呼吸,没有出声,他见状立刻讲,“我加她是有事儿,我哥让我帮忙接送她,所以才加的。”
“哈哈。”
盛寻的心凉得透彻,“你笑什么?”
“荀钰。”
“嗯。”迫不及待地回应她。
“到了现在,你还在撒谎,我真是....”
“我没说谎。”他在余照看不到的电话这端疯狂摇头。
“我真是看错你了,哪怕你说一句实话,我都算你坦诚。”
“可我说的就是实话呀。”他绝望地在床边坐下,泪眼朦胧,“你信我,行吗?”
“你就演吧。”她这句话带着愤怒和谴责,说完就挂断了。
盛寻原地呆呆坐着,过了一会儿怔愣着去看余照的新短信,【你大可不必那样偷偷摸摸的加好友又删除,我教你一个办法,你何不建个小号?小号里想加谁就加谁,爱聊什么聊什么。你怎么连养鱼都这么笨手笨脚?这还要我教你吗?】
【养鱼是什么意思?】
【看不懂就算了。】
他确实不懂养鱼是什么意思,可他也明白,不是什么好词。
头发都烦躁地揉乱了,他抿嘴看自己的通讯簿,找到王梓拨了过去。
“忙吗?”
“不忙,你咋啦?”王梓大大咧咧的。
“没事儿,就是问问圆圆最近跟没跟你们俩说什么?”
“没说什么啊,你们俩吵架啦?”
“嗯...也不算是吵架吧...”他犹犹豫豫,又立刻叮嘱,“别跟她说我问你,我怕她生气。”
“嗨,我明白。”王梓一副我懂的样子,回归正题,
“她最近挺正常的啊,就是食欲不太好,每天都吃得特别少,看着感觉气色更差了。”
他眨眨眼,纠结痛苦地问,“吃不下饭?”
他的胃也感同身受般灼烧起来。
“嗯,”王梓立刻抽了口冷气,“哎呦我想起来一件事儿,但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
“什么啊?”
“我那天看见姜远...就是咱们班新转来的转校生,掐余照的脖子...”
“掐脖子?”
“嗯,不是那种闹着玩的掐脖子。”他语气满是严肃,“真的想把她掐死一样,两只手捏着她的脖子,把我和顾江帆都吓坏了,掰开他手的时候余照差点连胃都吐出来,感觉下一秒就要晕过去了。”
他的呼吸沉重了起来,眉头拧成麻花,“差点晕倒?”
“嗯,姜远当时那咬牙切齿的表情我真的有点吓到了,好像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脑袋有点缺氧,他扶着额头回忆,
“上次跟她发短信的那个?”
“是他,我们真不知道他怎么了,然后顾江帆说去告诉徐老师这件事儿余照还拦着,说没用。我们也就没坚持,你也知道,余照看着小小一只,那意志...是真坚定啊。”
“我觉得我应该回去一趟,”盛寻用手挡住眼睛,头疼地讲。
“你也别愁,盛寻,谁不知道余照在意你在意得不行。”王梓宽慰他,“要是偶尔有点小矛盾和小冷淡,那都是正常的,说不定就是你们的平淡期罢了,我爸妈十几年夫妻还有这种日子呢。”
可他心里明白,他们之间的是信任危机,这岌岌可危的信任程度经不起一丝丝的捶打了。
夜里他睁着失神的眼睛久久望着天花板,没有睡意,爬起来点开休眠状态的电脑。
如何重拾信任?
上面说要保持沟通,要注意细节,多分享生活。
于是第二天晚自习,他垂头在桌子下偷偷玩手机,对周围同学的事儿充耳不闻,毫不在乎。
【圆圆,清河要下雪了,你记得多穿一些。】
【劳您费心。】
没关系,他勉强地笑笑,至少还回复自己。
【我跟我哥的身高越来越接近了。】
【我家小区有一颗银杏树,落下的叶子好漂亮,我今天路过捡起来了两片夹在书里。】
【我上周的小考物理考了50分,老师说我这样下去很快就能及格了。】
“寻寻。”谢淑梅担忧地看着他,“你最近心情不好吗?”
他摇头,“没有啊。”
“跟余照闹别扭了?”
“没有,绝对没有。”扒拉了两口饭,看到妈妈还在盯着他,又说,“我们没出问题。”
笃定的语气不知道是在保证还是安慰自己让自己安心的。
“那上周六理科老师说你突然跑回卧室,打了半个小时的电话,要不是她又上去叫你,你都不肯下来,有这回事吗?”
他舔舔嘴,看妈妈愈发严肃的表情,思考几秒,
“对不起。”
“荀钰,你要是再这样无心学习,我也不会一直让步了。”妈妈不再瞧他,夹起菜放嘴里,补充道,“最后通牒。”
根本没有心情看书,他躺回被子里,就那样举着手机看,连卷子都不做了。
他只会道歉,他知道,无用的道歉。
他必须做点什么,那些实在的,真实有效的措施,来让余照消消气,重新相信他。
这件事儿也给他一个警钟,那就是答应了余照的事情不能抱着一丁点的侥幸心理,她那么聪明,她一定会发现的。
还有...那个叫姜远的同学的事儿,他到底为什么要掐余照的脖子?
一想到有人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这样对她,盛寻就气得捶了下枕头,他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荀钰,你想什么呢?”
陈实勾他肩膀,笑嘻嘻的,“咱们买零食去啊。”
“我不吃零食,”想到他逾期一个月还没还自己的五十块钱,又说,
“我没钱。”
“哎少爷你别搞笑了,你家住同庆街啊,那里都是三万多一平的房子。”
“是吗?”他不在意,“那也不是我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