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淑梅感慨,
“您一点都看不出来是两个高中生的妈妈,保养得真好,儿子也都好看,平时一定省心吧?”
“也不省心,养孩子嘛,避免不了的需要操心,再乖也不行。”
“我有个朋友生了二胎,天天跟我哭诉,小的离不开人,大的也得时刻瞧着,生怕磕到碰到,您这双胞胎,从小肯定是双倍的关注,感觉比我的朋友那种情况还累。”
谢淑梅笑了笑,没有讲话。
盛寻瞧瞧镜子里有微微失落的谢淑梅,跟化妆师讲,
“我妈养两个孩子不显老是因为天生丽质。”
“您瞧瞧,多贴心的孩子。”
他知道,谢淑梅对错过他成长的这件事儿是自责和心痛的,他不忍心看妈妈露出这样的失落眼神。
说话间荀铮已经拉开了换衣间的帘子,西装革履皮鞋锃亮,头发都利落抓到头顶,只有脸还稚嫩,就连表情都带着淡淡的凌厉,盛寻觉得他好像差了点什么。
“我觉得.....”
哥哥浅灰西装合身,腰细腿长,慢吞吞系袖口的扣子,听到他的声音抬眼瞧他。
“你戴眼镜吗?我怎么觉得你好像缺副眼镜?”
“我不近视。”
他哥收拾完自己,拿起搭在他椅背上的领带,站他凳子后面往他瘦削挺直的肩膀上一扔。
“快点吧少爷,全家福就等你了。”
闪光灯刺眼,他站在爸爸身后,有点紧张地捏住了爸爸的椅背。
“左边黑西装的孩子可以笑得再开一些哦。”
摄像师这样说完他好像更紧张了,一只同样指骨修长的手伸过来握住了他的手,温热体温传递过来让他心头一暖,抬起眼睛看镜头,没有再犹豫开怀大笑。
“不错哦,不错。”
荀自强和谢淑梅并排坐在沙发上,一个端正一个温柔。
身后的荀铮微微抬着下巴,满脸清贵高傲。
盛寻看看自己,笑得露出一排牙,头发短没法做造型,像个小小刺猬,配上傻兮兮的笑容,尤其是再被旁边的荀铮一对比。
“我好丑啊。”
“确实有点憨。”
荀铮说完了父母都是一脸你会不会说话,连忙安慰。
“没有呀,寻寻也好看的。”
余照倒是没安慰他,但余照说了最实用的一句话,
【你傻呀,别人问你就说看着帅的那个是你,反正你和荀铮一模一样光看照片谁能分得出来。】
【机智。】
一家四口吃过饭,爸爸和荀铮出去打球,他跟妈妈在家里收拾出行物品。
“寻寻,咱们可得说好了啊,10号必须跟我回家,找什么借口都不行,过年你必须在家里。”谢淑梅又不放心地叮嘱。
“嗯,我知道。”
手机在兜里兀自震动起来。
妈妈将叠好的衣服放进箱子,疑惑看他这边为什么迟迟没讲完电话。
“你再说一遍你怎么了?”
“啊?”他面露难色,瞧了瞧谢淑梅,“我行吗?”
“那...那我问问我妈有没有时间,嗯,你别着急啊。”
迎着妈妈不解的眼神,他期期艾艾地讲了黄矛的事儿。
“就是带着一个人租你房子的朋友?”
“对。”盛寻点头,往箱子里放了件卫衣,又凑近点谢淑梅,恳求。
“妈,帮帮他吧,他以前真的很照顾我。”
“那...先去看看再说吧,你到了以后少说话,由我做决定,知不知道?”
“嗯。”他连连点头保证。
原来妈妈也是会开车的,他坐在副驾上握着安全带,看妈妈熟练打方向盘的手势。
“妈,谢谢你。”
谢淑梅听到这笑笑,“傻儿子,跟自己亲妈有什么好谢的。”
“不,”他摇头,“余照以前说,哪怕是一家人,感谢也要经常表达,不说出来别人是不会知道的。”
“余照说,余照说。”谢淑梅复述,“余照说的话是真理吗?”
“不全是,”他抿嘴微笑,“但大部分是。”
“你呀,还真像铮铮说的,就是晴雨都看余照的脸色,她是晴天你也有太阳,她要是下雨,哪怕你是艳阳天也要聚起乌云来。”妈妈打趣。
“没有吧....”
但他这话说得极轻,显然是自己都不太相信。
“还没有?最近你们俩没吵架吧?余照是不是心情不错?所以你连带着在家里都爱笑了,甚至还能跟我和爸爸提点小要求,那天你说想吃草莓,我们俩都受宠若惊的。”
谢淑梅眼睛看路,继续讲,
“你呀,刚回来的时候太客气了,什么都小心翼翼的,一直看我们的脸色,主动做这主动做那,我看了就难受得不行。
这里就是你的家,你可以自在一点,任性一点,你不是一个彬彬有礼客套礼貌的房客,你是我们的孩子。”
“我知道,妈。”
“所以以后也要保持这个样子,寻寻,我们当你的父母,肯定会更希望你需要我们。”
“嗯,”盛寻点头,垂眸咬咬嘴唇,却还是继续说。
“妈,我喜欢咱们家,也喜欢我现在的生活,你们对我来说....都很重要,都是我重要的家人。”
下一个红灯,沉默良久的谢淑梅突然伸手过来呼噜他的头发,把盛寻惊得眼睛圆圆,没有动地方,任妈妈像是摸狗头一样喜爱地抚摸他。
“我的乖儿子。”
妈妈开车时速慢,他们比预计得还晚到达派出所,室外的光已经昏黄刺眼。
“您好,我们是黄矛的家属。”
到了那乱糟糟的走廊里,不再需要指引,一眼就看到萎靡不振的黄矛被拷在走廊的栏杆上,衣服皱皱巴巴,嘴角都破了,旁边的光头腰滑在凳子上,两腿敞开,也瘫在原地呼呼大睡。
谢淑梅挎着包,小心翼翼绕过光头的腿,站在黄矛身前,示意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