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经心的帅气。
“祝你好运,老婆。”
温柔的吻落在她的额头。
余照下一秒就痛苦地蜷缩起来,想要咳嗽感觉有什么冰凉的东西贴着自己的脸颊。
于是屏住呼吸用手摸。
是盛寻的手。
他把毛巾打湿了,一直捂着她的脸。
靠在墙上蜷着腿将她护在怀里,眼睛周围还有泪痕,看样子也是因为束手无策哭过了,此刻垂头虚弱瞧她。
她被松了绑,现在和盛寻一直蜷在房间仅剩的安全角落里。
到处都是噬人火苗。
手指没力气,她扒拉盛寻的手,看到他发觉自己醒过来之后,给了她一个苦笑,下一秒也咳嗽起来。
“我..”他嘴唇发白,“没法带你出去了...”
烟呛得像是同时烧起来几十斤辣椒。
她咳嗽一下盛寻就使点劲捂她脸上的毛巾,自己垂着头费劲呼吸。
余照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掰开他的手指,将脸上的毛巾展开想要一人一半,却绝望地发现毛巾只有贴着她脸的那一半沾湿了。
盛寻有气无力,“家里停水。”
不,不可能停水,停水会提前有通知的,早晨根本没听到爸妈说。
老式楼房的水阀都在楼道隐蔽的小门里,想必是,牛翠花还把水阀关了。
没时间细想她的事儿。
余照晕头晕脑心脏狂跳地把毛巾捂在盛寻脸上,他外套不知道丢到哪儿去了,只穿着里面一件白色卫衣,满头的汗,偶尔会整张脸都皱起来,紧紧咬牙,像是在抵抗什么。
余照开始觉得不对劲,慌乱嘶哑出声。
“盛寻,你受伤了吗?”
她四处瞧,“你是不是被烧到了?你说话啊?”
但他没什么意识了,胳膊从余照的背上滑下去,松松揽着她,闭上了眼睛,头垂在她肩膀不动了。
一滴汗从他的额角滑下来,砸在了余照的锁骨上,滚烫,也吸走了她身上的所有热度。
那一瞬间,盛寻死在她面前的恐惧占满了她的脑袋。
她害怕又恐慌地摸索他的肩膀,又去捧他的脸,希望他能给自己一点反应,可他像睡着了。
火蔓延到了她脚下的地板。
余照绝望地闭闭眼睛,此刻连眼眶都是干燥的。
她心一横,将盛寻使劲往墙边推,用自己隔住他和火苗。
他失去了意识,脸就乖顺贴着她的背,一点反应也没有。
余照用力撑着他,心如死灰。
只能活一个的话,她希望盛寻能活下来。
他刚刚过了几天好日子,他还没享受过人生,他还有好多事情没有体验过。
求求了,让盛寻活着吧。
脑袋昏沉,有医疗器械发出的滴答轻响,余照睁开眼睛,视线朦胧,昏花刺眼,连忙合上了。
五脏六腑的感觉逐渐归位,头胀痛,胸腔也好疼,又干又痒,像是有蚂蚁在里面爬。
“圆圆。”
林美珍泫然欲泣的脸凑近,她的头发丝,指甲缝里都是黑灰,满脸的关切和心疼。
“醒了?”
睁开眼这种感觉跟醉了没什么区别,晕乎乎的,像是刚下过山车。
所以她闭着眼睛,听到林美珍问,
“家里怎么了?为什么起那么大的火啊?还有...盛寻怎么在咱们家呢?”
余照眨眼睛,是啊,盛寻呢?
费力扭头,隔壁的病床拉着帘子,她探着手想去拉帘子。
“盛寻不在那儿。”
她的胳膊垂下来泄了力气。
妈妈又问,“你们俩碰火了吗?你胳膊还有脖子都怎么了?”
她的眼角渗出眼泪来,几不可查地摇头,想要张嘴说话,被氧气管里的饱满氧气呛了一下。
发出怪异的语句。
隔了一阵,才摸索到戴着氧气管说话的诀窍,艰难说。
“是牛翠花,她在...家门口把我勒晕了,她....她要烧死我...”
“什么?!”
林美珍立刻激了,站起来走出门去不知道跟谁讲话去了。
余飞跃唉声叹气往前坐,握她的手,“闺女,吓到了吧?”
余照只是痛苦地摇摇头。“盛寻呢?”
“盛寻...”爸爸欲言又止,“他比你严重点,所以需要做点小处理。”
余照懵懵地看他,执拗问。
“什么小处理?”
“你别关注他了,你先安心养着,你肺本来就不好,最近得多注意。”
想起盛寻最后苍白的模样,她的眼泪连串掉下来,轻声问。
“他怎么了?”
看爸爸不想说,余照干脆撑起身体想要自己去找。
“哎..别动别动,哎呀。”余飞跃将她摁回去,
“盛寻背后一大片的烧伤,消防的人说可能是咱们家的衣柜门砸在他身上了,我就纳闷了,那柜门烧掉了怎么能砸在他后背上呢?”爸爸不理解。
可余照的心脏都停了。
她联想到了自己没醒的时候,被绑在了书桌的凳腿上,如果...如果衣柜门真的烧掉下来,只会砸在她的身上。
她不可置信地痛苦看爸爸。
“是我,是我啊。”
妈妈再进来的时候表情严肃,身后还跟着熟悉的王梓爸爸和张叔叔。
他们看到余照的脸色忧心问。
“孩子现在能讲话吗?”
谈话耗尽了她的体力。
后半夜迷迷糊糊的时候,闻到了一阵馨香,不由得看自己的病床边。
是谢淑梅在握着她的手,盛寻长得好像妈妈啊。
“小余,你没事儿真的太好了。”她的眼泪砸在余照的病床上,开出小小的花儿开。诚恳痛苦,“要是你出事儿我真的没法跟你父母交代,小余,你没事儿就好,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