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吧。”说完抱着捡起来的碎瓷片去了旁边窑洞,再没有出来看方荣荣。
方荣荣脸青一阵红一阵,愣在原地不知道该骂些什么。
玉莲外婆摸了摸衣服兜,赔了一些钱给钱父钱母,还不停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钱父钱母不要那些钱,临走前玉莲外婆悄悄给他们放在了瓦房里的枕头底下。
方荣荣第二门亲事算是扯黄了,从东窑田走到镇子上,再从镇子走回西方向的老油坊村,一路上德山外公都没说一句话,哪怕是骂人呢,鹿鸣鸣想,今天的德山外公一定是难受极了。
方荣荣闷不啃声走在德山外公后一个,她昂着下巴,像一只虽败犹荣的战斗鸡,她烧坏的裙子和弄脏的头发,都在叫嚷申诉着今天的她根本没有错。
鹿鸣鸣和玉莲外婆走在一起,冉琼倒是时不时和玉莲外婆说两句话,不然这一路回来,也太难挨啦。到田坎分路时,冉琼说:“德山,别难受啦,不是三妹的错。回去不要骂她。”
德山外公摸把自己稻田里金灿灿的稻穗,说:“知道了。”全是看在丰收的时节,他不跟方荣荣计较啦。
冉琼说:“不嫁钱家也没事儿,他们家以前是大地主,今天看见那竹林出去的窑田,从前全是他们家的地,解放的时候,全家还挨批了呢。他们家成分不好。”
德山外公苦笑道:“现在是新社会,不讲成分不成分的了。”
冉琼说:“好吧,不讲成分,他们家风光的时候有五六个丫鬟伺候。三妹嫁过去,也是有规矩的,不嫁也好,啊。”
鹿鸣鸣问:“什么丫鬟?”
冉琼笑哈哈的说:“就是专门给他们家洗衣做饭捏腰捶腿的仆人啊。走啦,德山玉莲,早点回去歇着,别守田啦,没人敢偷。”
德山外公背着手沉默无话走回家,牵牛喂草洑水去啦。
玉莲外婆对方荣荣说,“你过来,我跟你谈谈。”
方荣荣坐在阶坎上,不耐烦说:“有什么你就说啊。”
玉莲外婆拴好围腰,慈和道:“我知道你心里惦记着什么,可我想婚姻这件大事,门当户对最好了。”
原来方荣荣心里已经为自己看好一户人家啦。她不想嫁给烧窑的铺子儿子,也不想嫁给军运站的工人,她有心气,镇上有一个在单位上班的年轻人,在银行里头工作,方荣荣取钱那次看见过他一次。
后来冉琼也打听了来,就说:“不行啊,追他的姑娘多得都能踢脚球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