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外头已经聚集了一群来上香的虔诚信徒。 他们听到宋宝珠这屋发出一阵阵响动和尖叫,纷纷聚集在门口等着帮忙。 宋宝珠又惊又羞,三步并作两步地奔向门边关上门板。 她恶狠狠地瞪着不知所措的小丫头。 外头这些人可不是热心肠,陆锦安就安排好了这群人静候佳音。 一整夜的时间,他们都未曾合眼,竖起耳朵听着这边的动静。 刚刚那两声尖叫听得真切,几个人心头一动,知道主子吩咐的事情能成。 眼见着房门开过之后,立即关合,其中几人带头直接走上前两步开始拍门。 “这位小姐,荒山野岭虽然是法华寺地界,但也不安全,可是遇到了什么歹人,你们别怕,由我们来帮忙。” 其中一个朗声高呼,声音振聋发聩。 另外一些人也跟着随声附和。 “对,房里的歹徒,你听好了,这里是佛门重地,你切不可伤害女眷,快把门打开,咱们大事化小。” 宋宝珠跟那丫头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不停地在屋里打转,躺在地上的花大牛还是没有任何苏醒的迹象。 “现在该如何是好?这狗男人要藏到哪儿去?” 宋宝珠压低了声音急切地开口,可那小丫头除了哭,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正当主仆二人无计可施的时候,突然听到门外有人提议。 “怕是这山上真有歹徒,若是他劫持了哪家小姐,那该怎么办?咱们还不如把门撞开,看看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一人提议,便有众人随声附和。 紧接着,只听得砰砰两声,两个力气大的男人已经把不厚的门板踹开。 宋宝珠吓了一跳,那丫鬟扶着她后退了几步,西施捧心般地站在原地。 众位香客进了小姐闺房俱是一惊。 原本以为是小姐被歹徒劫持,谁能想到那五大三粗的歹徒躺在地上人事不醒? 这些香客都是有备而来,听了自家主子的吩咐,随身带的也齐全。 “小娘子,你莫怕。”一个看上去还算和善的大婶走上前去。 “这可是你相公?” 她这样问,实在是多此一举,宋宝珠明明没有盘头怎可能嫁作人妇? 宋宝珠一时之间也有些慌了,手脚她下意识地摇头,那妇人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这男人昏倒在这成何体统,你们谁身上带了香叶薄荷一类的东西快给他闻一闻。” 这些东西平日里并不常见,怎会有人随身携带? 可巧的就是一个不起眼的矮个子,从怀中摸出了一个瓷瓶。 “我这有清心丹,给他服一颗便可醒来。” 听了这话,宋宝珠只觉得五雷轰顶,若是花大牛醒过来,那她更是百口莫辩。 可这么多双眼睛瞧着她又不能多说什么。 眼看着丹药入腹,花大牛悠悠转醒。 众位香客的眼神中满是探究目不转睛地盯着坐在地上的花大牛,还有站在一旁盈盈垂泪的宋宝珠。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是什么关系?他为什么晕倒在你房里?” “还能是什么关系?”有看热闹的在一旁冷哼。 “这可是佛寺,你们不要脸的勾当,怎么都弄到这儿来了?” “可不是,怎么说你也是个黄花大闺女?背地里偷男人还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这番话极为难听,宋宝珠只觉得胸口憋闷,她想要解释事实,却又摆在眼前。 正当众人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语议论的时候突然听到门后一阵吆喝声。 “都让开佛门重地,岂容如此喧哗。” 眼见两个官差大马金刀地从外面走了进来。 紧随其后的便是宋大人和宋夫人。 眼见着女儿盈盈垂泪,地上还坐着一个来路不明看上去粗鲁恶心的男人。 宋大人的脸黑得好像锅底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成何体统?” 宋母紧紧地锁着柳眉,眼中尽是狠厉,她狠狠地瞪了一眼站在宋宝珠身边的小丫头,转而看向自己那已经哭成泪人的女儿。 “娘的心肝,你可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这贼人怎么还在这?还不把他带走,送入死牢。” 听了母亲的话,宋宝珠如梦初醒。 她也顾不得什么礼义廉耻,走上前两步,直接扑跪在父亲面前,抱住宋大人的腿。 “爹爹,你可要给女儿做主,我本来是想着近似烧香给爹娘祈求平安,谁承想竟然在夜里遇上了采花贼,我不小心刚刚失手把人打晕了,怕这件事情影响女儿的名声,才想着让丫头把他丢出去。” 说完,她用力地扯过一旁的小丫头,趁着别人不注意,还在她胳膊上拧了一下。 那小丫头疼得一咧嘴扑通一声跪倒在宋大人面前。 “大人明察小姐所言句句属实,只不过奴婢实在是没那么大的劲儿,弄不走这采花贼,才被众位香客挤了进来。” 宋大人听了这番解释,脸上的神色稍微缓和了一些。 “你这丫头就是不听话主意正,叫你不要一个人进山,你偏不听,让你多带几个衙役在身边你也当我的话是耳旁风,现在该如何是好?” 说完这番话,他转头看一下身后的众位香客。 显然这是在给女儿做推脱,做解释。 那几位香客是陆锦安亲手安排的,自然不会相信宋宝珠的鬼话。 他们眼中满是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