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鉴阁上任掌门叫谢朝安,行踪低调,为人豁达,平日里乐善好施,夫人叫洛灵玉,记载不多。她没见过,但听闻是位蕙质兰心、品貌出众的女子。
两人都是声名俱佳的人,当年之事,令仙门众人惋惜。
夜色寂寂,谢行止在清冷月色下讲述着自己过去,他没有去提当年的那场大火,只是讲了一些温暖美好的事情。
“小时候,我总是待不住,成天想往外面跑,可是玄鉴阁位置隐秘,周围阵法压着,变换莫测,总也跑不出去,每次还会触动阵法,将自己困在里面,运气好的时候,被师兄们发现,他们帮我遮掩过去,运气不好,被我爹逮着的时候,他就会儿狠狠罚我,这时候,我那些师兄就会站出来,挡在我前面,帮我把责罚揽过去……”
他讲这些的时候,明明是笑着的,可沈清语却听出一股苦涩来。
“其中有两个也不比我大多少,个子跟我差不多,我喊师弟,每次我犯错,他俩都苦着一张脸,明明心里怕的要死,却因为比我大,老是挡在我前面,我每次就躲在他们后面偷笑。”
沈清语似乎看见了幼时的谢行止,小少年顽劣,次次犯错,次次不改,每次都还偷笑的可恶模样。
她跟着笑起来,问他:“那你挨罚了吗?”
谢行止摇了摇头,“玄鉴阁除了我爹娘外,还有十二个师兄弟,因为我年纪最小,他们总是护着我,我爹公正,不好叫无辜之人替我受过,每次都罚我,但每次都来不及罚,就被我娘找借口支走了。”
谢行止给她讲了很多小时候的事,讲到后面的时候,他是背对着她的,明明是那么轻松的语调,可沈清语听到了他哽咽。
心一下子揪了起来。
沈清语想安慰他,却觉得任何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渺小极了。
白桃花早就睡醒跑走了,她站起身,走到他身旁,握着他的手,轻声道:“你爹娘看到你如今这个样子,肯定很高兴。”
在他侧身的时候,沈清语清楚地看见了他眼睛有些红,伤感可怜极了。
他平日对着她笑意盈盈,目若春水,对别人时神情莫测,很少看见脆弱的时候。
可哪怕再隐藏,也瞒不住亲近之人。
他低垂的眼眸,落寞的神情都落入沈清语的眼帘。
谢行止低低道:“我现在的样子,他们会高兴吗?”
沈清语不是擅长夸赞别人的人,在此刻,那些夸赞之词却信手拈来:“会的,我家行止长的丰神俊朗,修为又好,还有一手好厨艺,管理的聚缘书院也井井有条,日渐强盛。”
在那一声声夸赞中,谢行止竟然真的生出一种他很好的错觉。
沈清语看着他,庄严郑重道:“更重要的是,你如他们所愿,长大了,能保护好自己,过的很好,这才是最重要的。”
一股酸涩涌了上来,他感到温暖的同时,又痛苦道:“我是如他们所愿长大了,可我还没有替他们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