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找找。”
她拿着弯刀开路,去找低矮一些的小红栒子树。
李时泽在原地席地而坐,靠在树上查看一路上拍摄的录像,发现自己无意间把衡苒也拍进去了。
她背着竹篓走在前面,手上拿着弯刀开路,手法熟练麻利。手上的动作和她偏温柔甜美系的长相形成了一种巨大的反差,整个人都透露出一股子英姿飒爽的劲儿。
“簌簌——”
有什么在草地里隐秘地梭行。
一阵风吹过,叶片奏响了快乐的风铃,更加干扰了人的听觉。
李时泽专心致志地欣赏录像,丝毫没有注意到背后传来的细微声响。
“啊——”
衡苒听见李时泽的惨叫声,扔下弯刀,拔腿就往回跑。
她面色急切,大声问:“怎么了?怎么了?”
“有蛇。”
衡苒睁大眼睛,“哪儿呢?在哪?”
李时泽指着树后方不远处,“在那,它跑了。”
衡苒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一条黑色间杂着黄色花纹的蛇一溜烟钻进了灌木丛里,再也寻不着踪迹。
她转头担忧地看他,“你被咬了吗?”
李时泽面如死灰地点点头,“咬了我脚腕。”
衡苒叹了口气,嘟囔道:“你还挺背时的。”
他没听清,“什么?”
衡苒摇摇头,“没什么。”
幸好他听不懂方言。
“裤腿掀起来我看一下。”
闻言,李时泽掀起裤腿。
她看了眼他的伤口,松了口气,“伤口看起来,问题应该不是很大,也幸好黄花蛇没毒。”
“我知道。”
衡苒大为惊讶,“你知道?”
李时泽这么没常识的人,怎么会认识黄花蛇,还知道它没有毒?
他拿出手机晃了下,屏幕上正好是黄花蛇的百度百科页面。
“刚刚拍了张照片识别了一下。”
衡苒:“……”
被蛇咬了,第一时间,还能心平气和不慌不忙地拍照,识别蛇有没有毒。
虽然难以理解,但一想到这是李时泽做出的事情,又觉得莫名合理起来。
衡苒面色古怪地转身,“走吧。”
“去哪?”
“下山去医院看看啊。”
李时泽神色有些犯怵,“不、不用了吧。”
衡苒很不理解,“虽然没毒,但它到底是蛇啊!你心就这么大?”
李时泽这金疙瘩要是在她这儿出了什么意外,衡苒可负不起这个责任。不管他情不情愿,她是一定要带他去检查一下的。
李时泽沉默了片刻,才勉强同意:“行吧。”
.
下山的路那么陡峭,李时泽伤了脚腕,行动不便,遇到难走的地方,衡苒少不得一路扶着他过去。
李时泽一米八七的身高,她站在他旁边只到胸口的位置,扶着这么高大一个男人就算了,关键这男人还有个巨大的登山包。
上山容易下山难啊,衡苒想想都觉得绝望。
李时泽正准备提包,她试探性地开口,“要不然……这个包就先别拿了吧?”
他顿了下,手收了回来,颔首道:“好。”
这一片儿还算平缓,衡苒砍了一根木棒,削去上面的木刺,递给他。
李时泽看她一眼,无动于衷,“做什么?”
衡苒塞进他手里,“杵着下山,省力些。”
李时泽勉为其难接受了这根简陋的拐杖。
走出一段路,她忽然想起来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你不拿设备,到时候怎么录杆秤制作工艺的视频资料?”
李时泽风轻云淡地说:“到时候让人重新送一套过来。”
“噢。”衡苒点了点头。
没走一会儿,
她随口多问了一句,“对了,你那些设备多少钱啊?”
李时泽竖起三根指头。
以他如今的身价,衡苒决定猜高一点,“三十万?”
他摇了摇头。
“三百万?”
他仍然摇头。
“三千万?”
他没说话。
证明,这回对了。
衡苒倒吸一口凉气,扯唇笑了笑,一想起他的家境又觉得这个价格是理所应当。
三千万……三千万……
她每走一步,都感觉这个数字在心口上一突一突的。
她为什么要多嘴问他多少钱?早知道就不问了。
没走两步,她突然松开了搀扶他的手,转过身扭头就走,
李时泽问:“你做什么?”
衡苒径直朝那个包被扔下的方向走去,头也不回地说:“你还是把那个登山包提上吧!”
李时泽拄着木棒,挑眉问:“提不动怎么办?”
她重重地呼了一口气,“我替你提!”
他觉得好笑,直白地问道:“你心疼我的钱啊?”
衡苒提着登山包深一步浅一步走回来,“是心疼钱,但和你没关系。”
“我穷怕了,谁的钱我都心疼。”
越说到后面,越透着几分气呼呼的味道。
李时泽看着她的背影,莫名觉得好笑。
刚想笑,又想到他们如今的关系,于是,硬生生把嘴角的弯起的弧度压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