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到座位拿起刚才的文件继续翻阅。
静默了一会儿,他忽然又出声:“枣吞月,这个名字你们有没有听过?”
“嗯?”众人一时有些懵,但还是讨论起来。
“枣吞月?”
“有点耳熟。”
“是桓阳的子公司吗?哪个系列?”
“不对,我听过的,在那个那个……哦对!电视剧里,最近那个很火的《将相同门》,武侯送给陈熹的那匹马,是不是就叫这个?”
“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
“可是,这和桓阳有什么关系?”
盛知樾听到这儿喝了口水,放下水杯时已经彻底恢复正色:“题外话不要说了,干活。”
众人即刻收声,只有何智明还有些狐疑,过了一会儿他似是想通了,看向盛知樾的眼神多少透着点幻灭。
盛知樾敏锐察觉:“?”
何智明立刻低头:“没,没什么。”
另一边的西郊马场。
谢策磨磨蹭蹭选好马时,翁舒窈一行人终于到了。
几人约好在一处沙地马场旁的茶餐厅碰面。
除了翁舒窈和盛逸悔,一同到的还有三位二十岁许的女孩子,应该就是翁之前提到的“新朋友”。
“大嫂!你们来得真早!”
盛逸悔看见俩人下意识想要上前,被翁舒窈一个眼神逼退回去。
陈夕照起身,主动和翁舒窈打招呼。
翁舒窈对她的识趣有些满意,故作严肃的表情露出一丝松弛,但并不多:“怎么还带了个不认识的?”
那三人之中有一人立刻跟着问道:“不会是男闺蜜吧?”
这话一出,翁舒窈打量谢策的眼神顿时不好。
谢策哼笑一声作势上前。
陈夕照侧手挡了他一把,谢策接收到她的维护意图,顿时热泪盈眶。
“这是家里做饭的阿姨,过来帮忙拎包,没见过世面见笑了。”
这番解释猝不及防给谢策眼里的水雾打回去,偏他还无法反驳:“对。”
说罢,他拎过陈夕照的包就退到了旁边,恭恭敬敬示意几位上前。
三人中后面的两位对视一眼,表情有些奇怪。
翁舒窈没有怀疑,或者说并不在意,随意调侃了一句“不会挑人”就招呼那三位坐下。
为首的立刻奉承道:“若论起看人的本事,谁也比不上伯母。”
她张嘴就来,几句话就把翁舒窈从头到脚夸了一通,夸得翁舒窈浑身舒畅,晾了陈夕照好半晌。
陈夕照微笑而不失礼貌,一边喝茶一边旁听。
还是盛逸悔忍不住叫过一旁的侍应生:“你好这边点单!”
这么一打岔,翁舒窈终于想起来忘记介绍人了,忙拉着身旁女孩的手对陈夕照道:“夕照啊,认识一下,这是我之前跟你提到过的闵涵,就是隔壁高家……”
陈夕照面上听着,实际上注意已经飘到远处正在玩沙的枣吞月身上,她应该是有些洁癖,跑过几步总是忍不住甩开蹄子上沾染的碎沙。
这样久违的场景让陈夕照不禁眼热。
“……大嫂,大嫂……”
袖子上的拉扯唤回陈夕照的神思。
“嗯?”她转向盛逸悔。
“她们这么内涵你,你还笑得出来?”她掩唇。
陈夕照这才留意,对面四双眼睛都好整以暇看着她。
“她们说什么了?”
“说你以下克上,德不配位。总而言之就是用高闵涵拉踩你,你快还击啊!”
“还击?”
“就说我大哥多么多么爱你,多么多么为你痴迷,保证一击即中!”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当然是因为要守护我大哥啊!这个高闵涵来势汹汹明显对我哥势在必得,我要是你就赶紧甩出结婚证啪啪打她们脸!要不然真被她们抢走了怎么办?”
听清来龙去脉,陈夕照哭笑不得。
“伯母您看,也不知道逸悔说了什么笑话,竟然惹得陈小姐这么开心。”那位高小姐笑道。
“看得我也想听听。”有人附和。
“盛逸悔?”翁舒窈咬牙。
盛逸悔不敢再说,立马撤回去。
陈夕照并不避讳:“逸悔正说她大哥呢。”
翁舒窈疑惑:“知樾?”
陈夕照点头:“她说您带来的这几位小姐都对知樾势在必得,让我防着点别让知樾被人抢了。”
这话一出,身后突然响起一声水液喷出口腔的声音。
“噗——”
谢策立刻抽纸,扬手道歉:“抱歉抱歉,这可乐还有点烫嘴。”
众人扫了眼他杯子里的冰块,默然无语,但也没人和他一个拎包的争辩。
一时无话,只有盛逸悔鬼鬼祟祟点了点手机。
陈夕照一脸正经,一点看不出来是说反话,但几人也不会天真到以为她说的是真话。
高闵涵微笑着开口:“那陈小姐的回答是?”
陈夕照:“我还没答呢。”
高闵涵:“现在答也不晚。”
陈夕照想了想:“是得防着,如今男子受害的新闻屡见不鲜,果真是世道变了,搁在以前真是不敢想……”
“……”
众人的眼神逐渐微妙,只有谢策认真点了点头。
盛逸悔惊恐脸:“大嫂你在说什么?我说的抢走不是物理意义上的抢走,是身体上的,精神上的那种你懂吗!”
陈夕照缓了缓,恍然大悟。
翁舒窈端起茶杯,眼神有些闪躲:“夕照你还挺会开玩笑啊,你和知樾证都领了,谁能抢得过你去?”
陈夕照摇摇头,并不认同:“这不是抢不抢的问题,是如何抢的问题。”她墨眼微抬,从对面三位面上一一扫过,“结婚证说到底,不过是一张纸而已,拦得住谁呢?几位若真有这个心,现在绝不该坐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