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夕照指了指不远处的监控:“进来的时候我扫过码,这一路也有人在看着,我们可以找他们协调一下。”
女人还要说什么,旁边的男人已经掏出钱包:“要多少?”
“我又不是故意的不用给她……”
“具体价格得问过售后才知道,另外,我需要给我先生打个电话,方便的话我想借……”
不等陈夕照说完男人就打断道:“你结婚了?”
陈夕照微微蹙眉:“我想这和我们说的事没有关系。”
男人将钱包放了回去,向身旁的女伴道:“你先过去。”
那女伴狠狠瞪了陈夕照一眼,显然还有话要说,但还是依言离开。
等人一走,男人咳了一声,眼神看向旁处:“没有冒犯的意思,只是……只是还没来得及开始就已经没有机会了,觉得有些遗憾。”
他吸了口气转回头,仿佛鼓起勇气,“刚才第一眼就觉得你气质特别,让人心生好感。”
陈夕照在大业常有被人表达慕艾的时候,但对方大多是女郎当不得真。唯一一个儿郎虽然在长宁一战中选择了叛降,但在他剖白之前两人经历了几番生死,也算情有可原。
因此她完全没想到,会从第一次见面的人口中听见这样一番话,多少生出点新奇,也只是新奇。
她并未当真:“就算你这么说,该要的赔偿我还是会要。”
男人微微一愣,垂眼轻笑:“放心吧,这钱赖不了。”
他道歉:“刚才是我妹妹冒犯,她脾气娇纵有些被宠坏了。”
话说到这陈夕照也没什么可挑的了,她提醒:“具体的赔偿……”
“具体的赔偿那就等你问过售后再说吧?换屏或者换新都随你,到时候告诉我价格就行。”他拿出手机点开拨号页后递过来,“我没带多少现金,留个联系方式吧。”
陈夕照看了眼他装钱包的口袋,没有贸然伸手。
想了想,从包里拿出纸笔:“你留个号码,等手机好了我联系你。”
男人笑问:“你就不怕我跑了?”
她反问:“那你会食言吗?”
两人对视片刻,男人接过便签。
片刻后,纸上多了一串号码和一个名字。
“温庭深,温先生。”
“还没问你先生姓什么,怎么称呼?”
陈夕照对他略显迂回的问话方式有些疑惑:“姓陈,我姓陈。”
“哦,陈夫人。”短短三个字,竟被他说出轻嚼慢咽的味道。
怪异的口吻让陈夕照心生不适。
她收好纸笔,没提借电话的事就找了个理由告辞,随后来到室内,找服务台寻求帮助。
男人则一直站在原地,直到将她目送到看不见,才轻笑着收回视线。
另一边。
盛知樾把买好的大包小包塞进车内后座,关闭车门看了眼时间,不紧不慢转向驾驶座。
刚刚扣好安全带,胸口内袋就感觉到一阵震动。
电话通知,屏幕显示“逸悔”。
他一边发车一边接通,没一会儿突然变了脸色。
“你说妈怎么了?”
“好,你先别着急,马上叫人送去医院。”
“我现在赶过来。”
“嗯,很快。”
挂断电话,他立刻又给陈夕照打过去。
回答的一直是忙音,一连好几个都是如此。
商场离明珠塔不算近,先去接人会额外耽误不少时间,盛知樾犹豫片刻,丢开手机不再拨打,调转车头后全速往明珠塔相反的方向驶去。
“嘟,嘟,嘟……”
电话忙音从听筒里规律传出。
陈夕照又等了一会儿,将听筒还了回去。
“打不通吗?”
“可能在忙,谢谢。”
她看了一眼碎裂的手机,转身离开。
先是往右边准备出去,再是往左边来到吧台。
比对了一会儿目录,她从包里翻出仅有的一百,很快就收获了一杯温热的蜂蜜水和一堆零钱。
窗前基本满座。
陈夕照找了个靠近门口的空位坐下。
半路见角落有个书吧,顺带借了本历史类的工具书补充常识。
玻璃门开开关关发出不小的噪音,但陈夕照却看得心无旁骛。
墙上时钟的分针又划过半圈后,各处的游客渐渐离场。
见不少座位空闲,陈夕照换了个远离风口的位置。坐下没一会儿,她又来到服务台给盛知樾打了几个电话,依旧是无人接听。
陈夕照微微蹙眉,不是因为联系不上而不满,而是有些担心盛知樾的情况。
近两个月的相处下来,她虽然说不上很了解他,但却知道他一般情况不会失联,联系不上的时候多半在忙。
经过除夕前夜,陈夕照的猜测又多了一个——
可能出了什么意外,一时棘手脱不开身。
她希望是前者,或者更简单点只是没电,又或者跟她一样被人撞坏了手机。
手机屏幕熄灭,空无一人的车内重归寂静。
盛知樾进入急诊,等在一旁的盛辞怠很快迎了上来。
“哥。”
“妈呢?情况怎么样?”
“正在检查,逸悔在陪着。”
“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晕倒?”
“这个……”
盛辞怠措辞片刻,把事情简单解释了一下。
老太太离开后没多久,翁舒窈就给翁家打了个电话。
具体内容盛辞怠不清楚,只听见翁舒窈和对面吵得很厉害。他和盛逸悔因为心存忌惮,没有上去问,等到骂声停下来,就见翁舒窈已经晕了过去,手机被砸得稀巴烂。
俩孩子瞬间慌了神,立刻给盛知樾打电话,安排车子送过来。
很简单一个事,盛辞怠却说得磕磕巴巴,面上于惊未消。
平时在外人面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