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彬彬有礼的别人家孩子,在家里虽然常和逸悔闹腾,但也是一副哥哥样。
盛知樾很少见他失态,更别提像现在这样满脸不安,看来翁舒窈的情况不容乐观。
想到这儿,他心下一沉。
“哥,你说……你说妈会不会……”盛辞怠甚至不敢说出口。
盛知樾心里也不平静。
但越是这种情况,他就越得让自己冷静下来。
因为他是大哥,是家里的长子,是弟弟妹妹的榜样,更是一家人的精神支柱。
就算再没有底气,他也要装出镇定自若的样子,免得让本就棘手的局面雪上加霜。
所以盛知樾只是扯了扯唇角,轻轻拍了拍弟弟的脑袋,平静道:“送来得很及时,不会有事的,你和逸悔做得很好。”
盛辞怠稳定了一些,但还是担忧:“那电话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妈会这么生气?”
盛知樾默了默:“我大概知道,但具体得等我问清楚再告诉你,总之,往后少和翁家那边来往。”
盛辞怠没有再问,轻轻点了点头。
“走吧,去看看妈。”
兄弟俩前后脚往里走。
遇上等在诊疗室外的盛逸悔,盛知樾又少不了一阵安慰。
相比盛辞怠的隐忍,逸悔则肆无忌惮得多,刚转头就奔到盛知樾怀里生生哭湿了他两层衣服。
“我再也不去酒吧了……呜呜呜,我会听话的,我会很听话的,她可不可以不要有事?”
“我就这一个妈妈了……呜呜,我不想她走,呜呜呜,大哥你救救她,你让他们救救她……”
盛知樾本想说些什么,一开口却失了本声。
“逸……”
他立刻闭口,任由她抓着自己的衣领肆意发泄。
盛辞怠见状也扁了扁嘴,眼泛水光。他上前来到两人身旁,用从未有过的轻柔拍着妹妹的背。
盛知樾闭上眼,满脑子都是俩弟妹小时候的画面,小小两只,就喜欢跟在他身后“哥哥”“哥哥”的叫。
两人现在虽然已经快要成年了,可在他看来却和以前没有两样。
他忍不住想,万一翁舒窈真的有个三长两短,这两个孩子以后要如何走出来……
“咔哒。”
房门开启的声音被哭声完全掩盖。
等到盛知樾意识到诊疗已经结束时,房门口已经站了好几个人。
三个穿着白大褂,最后一个鬼鬼祟祟,躲在门后探头探脑。
盛知樾一眼认出那人:“妈?”
盛辞怠和盛逸悔闻言同时止住了哭声,也看向门口。
几位医生好似憋着一口气,一个看天一个地,还有一个抠着墙上的墙皮。
“这是怎么回事?”
盛知樾看出不对,“妈你没事吗?”
“噗嗤!”
翁舒窈终于憋不住,捂着肚子哈哈大笑。
“哈哈哈……”
“你们兄妹仨也太好笑了!”
“是不是以为我得了什么绝症没救了?”
她指着盛辞怠:“哈哈二宝,上次看你哭鼻子还是在……”想不起具体时间,她随口敷衍,“上次。”
盛辞怠:“……”
她又看向盛逸悔,比了个大拇指:“幺妹,哭得跟你出生那天一模一样,吵得人脑仁疼。”
盛逸悔:“我……”
“不信你问问龚院长。”翁舒窈指了指那位看天的白大褂。
“哎对对对。”龚院长立刻点头。
“最好笑的是你,老大!”
翁舒窈连盛知樾也没放过,“装得像个没事人,心里怕不是连我后事怎么安排都想好了!”
被完美戳中的盛知樾:“……”
“妈!怎么这种事也能拿来开玩笑?”
“妈,你别太过分了……”
俩孩子上前和她理论。
沉默片刻,盛知樾捏了捏眉心,跟着院长一行去了隔壁问情况。
最后的结果是虚惊一场。
翁舒窈就是单纯被气得怒急攻心,一口气上不来憋晕的,刚到医院就清醒了。
“那为什么……”
“那都是你妈妈自己的主意,说想看看你们得知她病重的反应,让我们配合她演一场戏。”
“……”盛知樾默然无语。
再次回到诊疗室,翁舒窈已经躺回了病床,床边坐着蔫头耷脑的俩兄妹。
“你说你们这是……知樾你来得正好,快来跟我一起训训这两个不成器的东西!”
“居然还敢背着我偷偷去酒吧!我还以为你那是去补习,结果竟然天天跑出去蹦迪!”
她劈头盖脸骂了盛逸悔一顿,又转过头来夸盛辞怠:“不说你大哥了,你看你二哥,明明跟你一样大,他怎么就听妈妈的话一点不让家里操心?嗯?”
盛知樾欲言又止。
盛逸悔憋了许久,听到这儿终于忍不住,张口一句“你不知道只不过是他没有说漏嘴”,彻底将盛辞怠也拉下马。
翁舒窈立刻换上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盛辞怠瞬间震惊了,抬手指指点点半晌说不出话。
翁舒窈留意到盛知樾毫无波动的表情,狐疑道:“知樾,你怎么一点都不吃惊啊?难不成你早就知道?”
盛知樾努力展现波动:“吃惊,非常吃惊,我的内心翻江倒海,只是佯装平静。”他说着转向床边的两位,一脸严肃道:“逸悔也就算了,怎么连你这个做二哥的也不听话?让你少玩点车注意安全,怎么就是不听劝?”
盛逸悔目露疑惑:“?”
盛辞怠眼神呆滞:“!”
翁舒窈掀开被子就把袖子撸了起来:“好啊!你有几条命背着家里去玩车!看我揍不死你……”
母子三人瞬间扭打成一团。
“妈——”
“咔哒。”
盛知樾合上房门,轻轻舒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