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留下她是他这辈子做过的最错误的决定，她带来的影响绝对不止消除孤独这么简单。
叶息年开着车，看向一旁熟睡的小泪人。
那个叫宋岐的死了，她就那么难过吗？
叶息年一丝悲伤的感觉都没有，他反而觉得少了个负担，至少不用为了迁就小雅而留下那个碍事的人。
是她太感性，还是他太冷血了？
生离死别这种东西，对他来说早已司空见惯。
他的心，似乎早就彻底冷却了，似乎不会跳动一般。
然而，就是这样的他，在看到小雅悲伤的时候，心里却不由得隐隐作痛。
她醒来后，哭得很伤心，伤心地让他措手不及。
为了这个认识不到一天的人，值得伤心成这样吗？叶息年不理解。
“在末世里，就是这样。生离死别是正常的事。”
“你现在能做的，就只有赶紧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别让自己沉浸在悲伤里。”
“我们的时间还多着，但是现在，不是为他缅怀的时候。”
叶息年难得说了这么多安慰她的话，但是说出口的话显然不符合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
不过，好在目的达到了，起码她不哭了。
叶息年想给她擦擦眼泪，但不知为何，他只是抽了张湿巾，隔着湿巾，触碰了一瞬她柔软的脸。
他不由得抿了抿唇，为自己莫名其妙的别扭感到不快。
每个哥哥对自己的妹妹都是这样的吗？
过了许久，身边的人似乎是困了，眼皮时不时地打架。
困了就睡吧，等到醒了，悲伤的情绪也就慢慢随着时间的流逝淡化了。
忽然，她叫了他一声，而他也下意识地回应她。
“我们能活下去吗？”
“……不知道。”
他确实不知道，毕竟死亡的契机太多，他不确定他们的运气是否会一直这么好。
“如果活下去了，你想在哪儿生活？”
听到这个问题，他一瞬间愣住了，脑子里突然蹦出个地方。
“新城。”
“为什么？”
为什么呢？
他回忆着这个地方。
没有什么特殊回忆，几乎可以说是空白一片，他对这个地方的记忆只停留在那片看过一次觉得还蛮漂亮的小溪。
叶息年握紧方向盘，脑海里渐渐浮现出他在那里生活的景象。
宽敞的房子，温暖的灯光，以及叽叽喳喳的女孩儿，正窝在沙发上抱着抱枕，和他抱怨着那些简单却麻烦的琐事。
而他一边耐心地讲解着如何解决那些琐事，一边又像往常一样，将那些琐事全部揽下，然后无奈地看着这个娇生惯养的小笨蛋。
“啊……”
他瞪大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微颤，随后又跟着眼皮一起慵懒地耷拉下来。
哦，现在，他知道为什么他想去那个地方了。
想和自己妹妹，在如白纸般空白的地方，创造一个只属于他们二人之间的，独一无二的回忆。
叶息年想起以前他在网上无意间见过的一个词。
“……难不成我是个……妹控？”
这样想着，叶息年忍不住开始怀疑人生。
太荒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