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春日里的夜晚有着别样的静谧,算算日子萧赫瑄该来了吧,哪怕是坐一坐,吃顿饭,萧赫瑄也是不吝啬的。
果不其然,管家来通知时云秀精神一震,抚了抚鬓角后便在房门前等着萧赫瑄来。
院中的海棠艳色斐然,微风吹过,花瓣絮然而落,萧赫瑄披着斗篷踏着夜色而来,云秀迎上去:“将军。”
言罢熟练的伺候他脱下衣裳,萧赫瑄淡淡颔首,随即坐在桌子前,侍婢端上水盆方便他净手,整个用膳期间二人一句话也不多说,云秀知道萧赫瑄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故而也不会在这时提。
侍奉他这么多年,萧赫瑄的每个神色她都无比了解,譬如现在,他吃的还算愉悦,桌上那道酸萝卜老鸭汤她煨了一下午,可谓拿捏到了极致。
酒足饭饱后,萧赫瑄擦了擦嘴,吹着茶盏喝茶,云秀瞧着天时地利人和,也差不多该提了。
她清了清嗓音:“将军,妾身有事想与您说。”
萧赫瑄一顿抬起头来,眸中好整以暇,似是在认真听她说。
云秀绞了下手中的帕子,扯了扯嘴角:“将军,妾身想离开将军府。”
萧赫瑄闻言却是露出不解之色,似是不理解她的离开是何意。
云秀主动解释,尽可能听起来情真意切一些:“妾身想,将军能否把卖身契还给妾身,放妾身出府。”说完期冀的眸子看向萧赫瑄。
萧赫瑄终于明白了过来,眸色顿时冷了下来:“理由?”
云秀讪讪:“妾身年岁大了,也想出府去过过自己的人生,求将军看在妾身伺候了您十年的份儿上,给妾身一条路。”
萧赫瑄闻言扯了扯嘴角看向她,眼前的女子一如当初进府时的那般模样,明艳勾人,眼含秋波:“将军府是亏待你了?”他的声音似带寒霜。
云秀听出来他话里的不悦,连她也觉得自己简直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可人生只有短短几十年,她总不能就围着这一人转吧,又当老妈子又当床.伴的,还得兼职厨子。
真真儿是要累死了,累的她都长出一根白头发了。
她连连摆手:“自然不是,将军待妾身的好,妾身没齿难忘,只是外面天大地大的,妾身也想出去瞧瞧,左右妾身也就是个妾,您就当打发府里下人一般就成。”
云秀腹诽她都这般贬低自己了,这老黄瓜还不赶紧把她放了。
萧赫瑄脸上面无表情,瞧不出喜怒,半响他扯了扯嘴角:“好,既如此那你就走吧。”
云秀一听,心下一喜,行吧,还算他有良心,不枉她跟了他两辈子。
萧赫瑄瞧着眼前没有心肝的女人,心里没来由的一股怒气,随即他捏着云秀的后脖颈拉到面前,性感的嗓音响彻她耳边:“既然要走,那也得站好最后一班岗。”
云秀听着耳边暗哑的声音,咽了口口水,虽不大情愿,但为了她美好的明天,还是迎合的攀上了他的脖子,媚眼如丝,声若琳琅:“是,将军。”
萧赫瑄眸中顿时如浓墨翻滚,吻上她细白的颈侧,细细的啄吻。
不得不说,这狗男人实在是很会,云秀浑身酥麻,软成一滩水,罢了罢了,左右她也是享受到了。
至于怀孕,她丝毫不担心,高门主母未进门前,小妾们都得喝避子汤,她自然也不例外,喝都喝了十年,也不晓得她还能不能生。
萧赫瑄把人打横抱起,进了里间,侍婢很有眼色的退了出去,给二人放下了外间的纱幔,点起了幽幽熏香。
香气的催燃使得二人更加的激荡,云秀可谓是使劲浑身解数的勾引萧赫瑄,誓要在最后一夜叫他难忘,而萧赫瑄亦是被她的主动弄的情动异常,□□。
守夜的侍婢站在房外垂下了头,个个面红耳赤,无他,房内的低吟实在叫人面红耳赤,连带着覆在云秀身上的萧赫瑄亦是头皮发麻,力道不自觉锐劲。
床板响了一整晚,云秀最后昏过去前想,终于踏马结束了,她很想把身上的狗男人一脚踹下床,但残存的一丝理智告诉她,不行。
再醒时,窗外已然大亮,云秀麻了,觉得上半身和下半身已然皮城两半,腿部酸涩非常,她颤颤巍巍的扶着床:“翠红,更衣。”
门外的翠红闻声进来,面上却是一片喜意,但在被云秀使唤着收拾东西时她脸上的笑容渐渐隐没。
“小娘,您这是?”翠红犹豫问。
云秀:“怎么了?忘的这么快,前儿不是说好了吗,咱们要走了,赶紧去,收拾东西,唉,盒子里的地契铺子全都留下,把首饰衣裳和银子带走就成。”云秀漫不经心道。
翠红有些愕然,她先前以为小娘那样说只是因为将军冷落了她耍些小性子,经过昨夜的动静,全府都知道我们锦绣阁重获荣宠,小娘该是高兴才是,怎的又忽然要真的离开了。
“小娘,您这是何必呢,将军都那样哄您了……”翠红劝她。
云秀不以为意笑了笑:“你以为将军昨夜那样,我便能在这将军府重新站住脚跟?”
“那只是一时的,过后又是冷落,争宠,周而复始,与秦小娘斗宠,跟个玩意儿一样,斗赢了叫主人安抚一番,斗输了瞧着主人去安抚对方,翠红啊,这不值得。”
云秀跟她解释,眼前的大丫鬟也是自她来了将军府便跟在身边,二人互相扶持与陪伴,都算的上半个姐妹了:“我走后,你就去春小娘的院子吧,她与我交情不错在府内不争不抢的,也算是个好去处。”
翠红闻言红了眼睛:“小娘,您…当真要走吗?”
云秀:“个人有个人的选择,若你以后也想出府去,便来寻我,咱们二人好歹十多年的交情,定缺不了你的一口吃的。”
翠红一时感激一时难过,但是也尊重云秀的选择,自家小娘是个通透的,无论何时都想的开,做了选择必然是九死不悔。
云秀把那些花红柳绿的衣裳都锁了起来,只拿了些素色的衣裙,她换上了一袭乳白色对襟长襦,上面绣着点点桃花,把原先溜下来的鬓发全部梳起,显得端庄又清艳。
那些夺目的、金灿灿的钗子步摇都装在盒子里,打算带走,日后若是能换钱或是给自己做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