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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1 / 3)

第三章血夜

邬家的大小姐,疯了。

这事沸沸扬扬,早已在牧云州传遍。八卦嘛,谁不喜欢呢。更何况是东州之主的八卦,再这么发展下去什么仙都、西州、北州、南州也快知道了。

“那邬家大小姐捡了东州仙宗的宗主,趁着别人失忆失去法力,愣是要把宗主娶回家变成赘婿呢!啧啧,好大的脸!结果别人宗主正儿八经的未婚妻打上门来,上演了一出二女争一夫的好戏。她受不了刺激,直接疯了!”客栈里各色路人滔滔不绝。

一个筑基修士喝了口酒,喷了兴奋的唾沫星子:“可不是!那天我就在现场!我亲眼看到的!站在那幻音仙子旁边邬爱雪就跟个丫鬟似的,还说若无百万灵石,绝不退婚,那个乾坤袋里全是东州仙宗的顶级法宝!他奶奶的,那宗主再厉害又怎么样!还不是个男人,男人挨着女人就要花钱!”

“要那么多灵石有什么用?还不是疯了!我看就是活该!上天开眼,惩罚这个恶毒的女人。听说她疯得打出打人抓人,还高喊着宗主我要嫁给你,宗主我要嫁给你,哈哈,邬家的脸都快被丢完了!”

“嘶,上次这么大的八卦,还是南州之主走火入魔以身殉道……”

几个男人聊完,便把这八卦像瓜子皮似的从嘴边吐掉,没有注意到角落里面貌丑陋的老者露出垂涎欲滴的贪婪表情。

百万灵石……顶级法宝……

这邬家,在何处?

“小雪,你已经好多天没吃饭了,好歹吃点吧,你这样,让娘怎么办啊……”

樊秀丽泪眼婆娑,盛着米粥的勺子抵在女儿干燥的嘴唇上就是塞不进去。

为什么,明明是那东州之主冷酷无情,耽误了她女儿的一生,同样一件事,放在男人身上就是香艳的风流韵事,放在女人身上就是杀人于无形的众口谣言!

樊秀丽把木头桩子似的邬爱雪抱进怀里,眼泪水顺着长满皱纹的眼角滑落:“我的乖女儿啊,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怎么舍得看你这么难过啊,当娘的求求你,醒过来吧。”

自从那件事发生后,邬爱雪的魂就像被勾走似的,像个呆愣愣的人偶,只是坐在那里,什么反应都没有,一身婚服都没换,像是冤死的新娘女鬼,到了晚上瘆人得很,许多仆人都吓得不做了。

她肉眼可见地消瘦了,昔日娇憨漂亮的少女,几乎成了一具没有人气的骷髅。

邬嘉玉从院子里走进来,小少年脸上的笑没了,脑袋上还有一个大包。

樊秀丽看他脸上挂彩,擦了擦眼泪,关心问道:“嘉玉你这脸怎么了?采莲,快给小少爷拿药来!”

“没事……”少年双手插兜闷闷不乐道,“隔壁那几个坏家伙说我姐姐的坏话,我把他们……”

说罢,踢开脚边石子。

“我和他们打了一架。”

他天性软弱,身体不好,现在竟也学会打人了。

樊秀丽接过药膏,在他的小脸上吹气擦药:“你呀你呀,应该和我们大人说,他们的嘴巴不干净,别和他们闹,没必要。”

“可他们骂姐姐!我生气!我特别生气!他们说的都不是真的!他们说的都是谎话!”邬嘉玉眼中燃起小火苗,跑到姐姐身边,“姐姐你看,我受伤了,他们欺负我,姐姐!”

很可惜的是,邬爱雪依旧没什么反应。

邬嘉玉像小兽似的紧盯着她一会儿,发现她真的没有反应,绷紧的背部慢慢弓陷下去,大眼睛里两泓清亮的泪水晃荡半天,终究化成满腔的委屈伤心大哭了出来:“呜呜呜…姐姐!姐姐!你醒醒,醒醒啊!”

“你管她干什么!”邬猛负手从门外风尘仆仆地归来,满脸不悦,“她为了个男人都放弃自己,都疯了!那点出息!难道那个东州之主就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么?没出息!”

邬嘉玉不满道:“爹!姐姐她已经……这样了,就不要再说她了。”

“我说的是实话,你可不要学她这个傻瓜,我邬猛这辈子的脸都教这个没出息的女儿丢尽了。”邬猛冷笑。

看他们又要吵起来,樊秀丽眼尖地看到丈夫腰间别着的通传玉碟。

“好了,嘉玉,你爹只是嘴硬……”樊秀丽转头柔和地看着邬猛,“夫君……你去了牧云阁吧,见到越泽……东州之主了么?”

邬猛懊丧道:“那群狗眼看人低的修士,让我在大门外站了两个时辰,根本就不会通传。小雪真是捡了条白眼狼回来。”

解铃还须系铃人。

可是那个系铃人压根就不会来解开铃铛。

“其实最无用的是我自己,我这个当爹的,女儿被外面的野男人欺负了,我一不能为她出气,二不能为她治病,终日奔走,徒劳无功……别人是什么啊,是高高在上,移山造海的仙修,我这个凡人……”邬猛重重叹口气,连日的奔波劳累使他体力不支,险些栽倒在地。

幸好樊秀丽扶住了他。

“这不怪你,夫君……”

邬猛坐到女儿旁边,年过半百的他像只垂老的兽王,不得不服输了:“女儿啊,是爹对不住你,爹没本事啊,没办法替你讨回公道,连他人都见不到。”

他眨眨眼睛,偏过头去,抹了一把脸。

“不怪她,怎么舍得你……”

令人惊讶的一幕发生了。

失魂落魄的新娘眨了眨眼。

一滴泪,落了下来。

“小雪!”樊秀丽惊喜道。

“娘……爹……”邬爱雪仿佛从碧落黄泉走了一遭,回了魂魄,“还有嘉玉……你们怎么都在哭?”

“姐姐!你醒了!”

邬爱雪朦朦胧胧道:“我……醒了,我和越泽……”

她沉默了会。

“从此没有任何干系。”

屋外夕阳西下,院落里的垂柳披上了金色的轻纱。

风吹过,只是微微摇晃了。

“你知道就好,”邬猛难得柔和了脸色,很久以前他也是这么温柔地背起因为摔倒大哭的女儿,“这天底下没有过不去的坎,你还年轻,路还长。”

“对的,你若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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