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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2 / 5)

前往廷尉府领尸,时光在此重叠。

沈灼面色苍白得宛若死人,抵达了单显尸体的面前。

他拽着白布的手细微颤抖,猛地将其拉扯了下来——

单显爱洁,他的衣衫却沾染泥泞和血污,后脑勺血肉模糊,死相凄惨。

沈灼死死盯着,手背青筋凸起。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涌来,万喜的吊坠还被他随身携带,一刻也未曾离身。

而现在,却是第二次了。

叶听霜当年领尸时,是不是也有同样的无力?

谢离疏忽而想要安慰他,可看到沈灼细微颤抖的背脊,想要松快气氛的话就此僵到了嘴边。

沈灼:“你说,为何单显必须死?他到底知晓了什么?”

谢离疏的唇里尝到了苦涩,久久未能言语。

沈灼呼吸变得粗重,玉簪的事,将沈灼一度抛弃的情绪,渐渐刺激得复苏——

那是被诬陷的愤怒和酸楚。

沈灼赤红着眼:“我发誓,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也要将此事查明!”

他曾经选择过逃避,体会过懦弱的痛苦,再也不想重蹈覆辙。

无路可逃,他早该知道。

沈灼大步离开了此地,谢离疏只得追了上去。

待到两人离开廷尉府,那群廷尉府的官吏才一个个从内堂走出。

“还好走了!一个皇子,一个谢家家主,都是难缠之人!”

“你们刚刚看到了吗?七皇子竟在为一个宫人难过?”

“七皇子如今风头渐盛,隐有崭露头角的意思。皇子哭阉人,多好的谈资,若让外面的人知晓,定然要吹嘘七皇子宅心仁厚。”

听到同僚谈论,田永铭却有些愤怒。

他和路汀一样,也是当初关注殿审的清流之一。

‘七皇子才不是那样的人!’

‘他也不屑用这等手段为自己造势!’

田永铭没有胆子说出口,心里的愤慨‘腾’的一下窜起。

殿审的时候,田永铭仅能从韦光庆的转述中,拼凑七皇子的模样。

那个翻云弄雨、运筹帷幄的冷酷形象,逐渐生出了血与肉。

七皇子远比他想象中更好。

田永铭悄悄追了出去,跟到了小巷僻静处,才敢开口:“七殿下等等,下臣有事相告!”

他向来闷得跟个葫芦样,能憋出这番话便已是不易。

沈灼回头望去:“你是……?”

田永铭低头小步靠近:“下臣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此乃廷尉府查到的东西。”

他将早早备好的东西交给了沈灼,便慌里慌张的离开了此地。

沈灼满脸怪异,根本不认识此人。

下一刻,便对上了谢离疏揶揄的眼神:“原来廷尉府也有你的暗钉,还真是深藏不漏。”

沈灼:“?”

我怎么不知道我还有什么暗钉?

两人很快钻入牛车,即将返回长乾宫。

沈灼这才将信件打开——

[单显,年二十三,原祝昭仪宫内杂役。]

[死因乃后脑尖锐之物撞击,于侍卫夜巡时发现,四周并无可疑,仵作判定为意外死亡。]

[廷尉府调查时,据直房同屋宫人陈述,那一晚并无怪异之处,单显只没头没尾的提过一句——]

[祝昭仪曾提出过要抚养六皇子。]

沈灼紧紧盯着那一行,几乎要将宣纸看穿。

母妃曾想要抚养沈倦!?

单显暴毙最大的嫌疑便是沈倦,却迟迟拿不到证据。

然而沈灼并不想查明真凶是谁,更重要的是单显究竟知道了什么?才会让‘凶手’迫不及待的痛下杀手?

沈灼隐隐有预感,倘若能查清这件事,便能一举压过沈倦!

届时军马案和叶家大案,或许都会有所进展!

谢离疏观察着他的神情:“看到什么了?怎么脸色一下子变得这么难看?”

沈灼摇了摇头,呼吸仍是紊乱不止。

谢离疏本欲朝他讨要说法,现下却心软了起来。

沈灼的身体竟如此虚弱,严重到咳了血,他再去苛责一个病人做什么呢?

谢离疏温声说:“我们谢家认识不少能人异士,之前太子为你强抢的药膏,便是一位道人所配。你放宽心,这次我出马去求,他定会医治你的身体。”

沈灼晲了他一眼:“你不应该质问我,揪住我的衣领,和我大干一架,痛骂我扯你谢家下水吗?”

“那我还是人吗!”

谢离疏一脸悲愤。

沈灼笑弯了眼:“所以谢家是打算接下看管刺客的授令?”

谢离疏:“……”

不对劲?

谢离疏气得侧过身:“下次再管你死活,我便把谢字倒过来写!”

他心绪难宁,内心被两种想法拉扯割裂。

皇子遇刺,又出在叶家私苑,何等大事!

怕是建康城早就风云涌动了吧?

这的确是一趟浑水。

谢离疏警告着自己。

然而他的脑海里,却扼制不住的出现了另一种荒谬的想法,甚至整个人不正常的亢奋。

王谢桓庾四大世家,谢家乃最末流的世家,就像一轮即将暗淡的落日,即将步入死气沉沉的黑夜。

但现在发生了改变。

因为沈灼。

曾一度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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