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谢家的敌人。 可惜了。 自从知晓了七皇子有如此本事后,那种可惜便始终贯穿在谢垣心中。 一想到谢离疏的所作所为…… 谢垣无比头疼,这不就意味着家主都投敌了吗? 王靖又问:“你们谢家宗老呢?当真支持谢离疏率谢家支持七皇子吗?” 谢垣叹道:“谢某出门时,瞅见昔日欺压家主年轻的谢家宗老们,正聚在家主的院内争相询问七皇子的事。说来可笑,他们一度呜呼谢家要断送在家主手里,现在又在夸赞家主英明。” 王靖:“……” 王元鸿:“……” 一朝得势万人捧,王家的嘴脸也没有比谢家好到哪里去。 谢垣愈发难堪,王家掩饰着错愕的模样,宛若扇在他脸上的巴掌一样。 还不晚,还有籍田! 但凡能让七皇子和皇帝生出嫌隙,七皇子便拿不稳叶家大案主审之权,自然也无法顺道调查军马案了。 这件事情,桓家应当很乐意帮忙。 也许是某种心有灵犀,王元鸿难以启齿的开口:“二叔,今夜着实不是侄儿来晚了,乃是因为侄儿刚刚得知了一件事。” 王靖:“你忽然说起这个作甚?” 王元鸿强忍震惊:“太子和桓家闹翻了。” — 这一夜不光是王家和其余世家,桓家也在等待结果。 “如何了?” 桓月檀看向屏风之隔的哥哥,面上透着难掩的急切。 桓月檀失了主理后宫的夫人身份,被降到了较为末等的美人,殿内所用之物仍旧奢靡。 月光从窗棂溢撒进入宫殿,照得一地斑驳银屑,里面奢华的燃着时下最贵的天岚炭,还散发着清幽的香气。 桓明迟迟没有回答,宛若被抽干了所有力气,愣坐于席间。 他终究是输了,输得比殿审更惨。 白天听到晋宣帝宣布将叶家大案交由沈灼主审的消息后,他便急匆匆入了宫,却没想到换来的却是晋宣帝托病不见。 不光没有惩处沈灼,反倒还奖赏了他? 这算什么? 桓明:“呵……看不成好戏了,原以为以我对今上的了解,沈灼此番定会惹得今上不快……” 桓月檀面上失了血色,遂又冷冷的说:“兄长前些时日不是怪妾手段激烈,为何这次在东宫比妾上次的手段还要激烈?” 桓明阴沉着脸:“若是有得选,你以为我想这样?” 桓月檀没再讥讽,微微蹙眉道:“究竟发生了何事?为何兄长突然这般着急,非要拆了太子和沈灼?” 桓明下颚凸起两道青筋:“你以为是我着急?分明是你那个宝贝太子,他对沈灼……” 话到一半,桓明又说不出口了。 桓明狠狠拂袖,若他再不出手,只怕太子就要察觉到自己的绮念了。 “兄长这话,妾听不明白。” 桓月檀叹息一声,“罢了,妾也不想听,妾只求兄长和太子能够和好如初,咱们桓家失了谁都难成大事。” 话音刚落,便有宫人在外禀告:“桓美人,太子来了。” 桓明知晓中计,诧异的看向桓月檀:“好啊,你今日故意宣我来见,竟是想当起和事佬来了?” 桓月檀:“可总不能一直这么下去?” 桓明冷笑嗤鼻:“太子绝不会听我们的,你若不信,大可用沈灼试一试他!” 说完,他便起身躲到了后殿。 桓月檀又吩咐宫人加了几道帷帐,隔着朦胧如纱的漆画屏风,落下一道婀娜的影子。 后妃和皇子之间,还是应当避避嫌。 没过多久,便有一个人影从殿外走来。 “见过姨母。” 桓月檀以团扇掩面,露出半张清雅无双的眉眼:“你如此失魂落魄,成何体统?” 她隔着屏风和帷帐,注视着瘦了一大圈的太子。 他的身上萦绕着淡淡酒气,眼下一片青黑,比往日更加沉默不语。 “太子糊涂啊!” “你和桓家才是至亲,如何能为了一个沈灼……” 太子抬眼看向了她,如孤狼凶狠:“如果姨母也是为了叱喝孤,才请了孤过来,大可不必废这些口舌。” 桓月檀捏着团扇扇柄的手在发白,无法相信太子在顶撞她。 哪怕猜到太子会为了沈灼而激烈,可亲眼看到又是另一回事。 桓月檀:“你当真要忘记你母亲的仇恨?” 太子:“……” 瞧见太子怔住,桓月檀用染着丹蔻的手指,从重重帷帐伸出去,然后直指向太子:“是不是要姨母再说一次?若不是祝聆歌,你母亲怎会含恨而终?她那时,几乎已到了被废的边缘!” 太子面色惨白得宛若死人,宽袖下的手背都被捏得青筋凸起。 桓月檀每一声控诉,都好似在啼血。 哪怕隔了一道屏风,他也能看到她摔了掩面的团扇,仰头大哭着,好似一个疯癫之人。 太子嗓音干涸:“母后为何会差点被废?” 桓月檀呜咽道:“还不是因为祝熙之污蔑阿姐毒害祝聆歌!” 太子瞬间怔在原地,仿佛被一只死人的手缓慢的扼住了喉咙,恍惚间瞧见了七孔流血的母后。 “姐姐何等温婉善良?又怎会干出毒害祝聆歌的事?” “为了你不受今上厌弃,她便自裁而亡。” “你难道忘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