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逸突然的发难,制住了本以为占尽优势的邱振山。 声声叱问,更是让本还自认占尽道理,为国为民而兴清君侧之举的北营禁军低头不语。 环顾左右。 见不少禁军已露羞愧之色,楚逸心头暗自松了一口气。 还好! 这些人,大部分良知未泯,依旧以军人的职责来要求自己。 他们,不过就是被有心人所利用罢了! 想到这里,楚逸自信一笑。 手腕一扭,本还架在邱振山脖颈之上的鹿卢剑,竟被他拿开。 在对方愕然的目光下,楚逸挥手一摆,持剑而立。 “今日!” “本皇就站在这里。” “尔等若认为,大夏之殇,皆因本皇之故,大可以直接冲上来。” 一句话,说的在场众人大惊。 禁军手足无措,黑卫更是紧张不已。 可就在此时,楚逸再度朗声大喝:“但!” “倘若尔等仍旧认为,你们是我大夏的军人,那么就放下你们手中的武器!” “我大夏战士,从来都不会将武器面向自己人。” “我们的敌人,是那些于国之危难,趁火打劫的叛逆,是那些中饱私囊,不顾国家社稷的贪官污吏,更是那些视我大夏软弱可欺,想要蛀蚀我大夏骨血的番邦异族!” “现在……”楚逸傲然而立,语调逐渐平缓:“本皇,就站在这里,等你们的答复。” 一时间,本还喧闹的冠军侯府外,顿时就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当中,落针可闻。 全场都静悄悄的,没人敢妄动一下,更没人敢发出只言片语。 现场,只剩呼啸而过的北风,夹杂着悄然落下的飞雪。 在众人的瞩目下。 楚逸一人,一剑,孤高而立,让人不敢直视。 禁军面面相窥,不知所措。 许多人看向楚逸的目光,惊恐、敬畏,还有一丝丝的崇拜。 大夏以武立国,以武治国。 曾几何时。 大夏龙旗所到之处,外族无不闻风丧胆。 可不知,从何时起。 大夏的武人逐渐凋零,朝中遇事,也不再如当初那般,犯我疆界者,宁逐万里而不弃。 大夏的脊椎弯曲了。 每每战事稍有不利,朝中议和之声必然大涨。 割地、赔款、和亲,乃至对匈奴、犬戎称臣。 他们这些本怀着一腔热血投军,欲为大夏披荆斩棘的将士,也在年复一年的混混度日中,逐渐消磨了意志,忘记了初心。 朝中局势,与他们这些大头兵无关。 他们本以为,自己代表着正义的一方,只要能逼迫楚逸退位,大夏就可恢复往昔的安宁。 但…… 在楚逸的声声叱问之下,他们的心神动摇了。 许多人低头沉思,扪心自问。 大夏,真的是从五年前的狼山一役,才开始逐渐衰败的吗? 大夏,真的是楚逸退位,就可恢复强盛吗? 大夏,若对这仅剩的属国不闻不问,真的就可以逃避战乱之祸吗? 不能! 行伍之人,虽不喜那些龌龊的阴谋诡计,但他们不是傻子。 楚逸说的话,谁都能听懂。 大夏的国情,他们也同样看在眼中! 就在此时。 霍龙跨前一步,朗声大喝:“尔等还不速速放下武器,更待可时?” 一声呵斥,直冲云霄。 五千禁军一阵大乱。 不知是从何人开始,噹啷,噹啷,武器被丢落的声音不断响起。 一名,又一名的禁军将士羞愧跪地,哭嚎道:“我等罪该万死!” “太上皇,我等罪该万死!” 当有人带头以后,更是引起了连锁反应。 本就彷徨不定的禁军,一个又一个的跪倒在地,哭嚎不止。 “我等万死,请太上皇恕罪!” 大势已去! 根本不用回头。 听着身后齐刷刷的哭嚎跪拜之声,邱振山惨然一笑,绝望的闭上了双眼。 大夏立国三百载。 纵顽疾缠身,但积威不灭。 面对至高的皇权,普通人本能的就有着一股与生自来的敬畏,这是烙印在灵魂深处的印记,无法消除。 普通的兵士,根本就不会考虑到朝堂之上的尔虞吾诈,争权夺利。 他们的眼界很窄,能看的东西有限。 他们,敬畏皇权。 他们,更是普通的百姓。 谁对百姓好,他们便尊重谁。 谁对国家好,他们便效忠谁。 而此刻。 当楚逸以一人之力,震慑千军,对他们发出了那来自于灵魂深处的叱问以后。 这些禁军,已幡然醒悟。 他们,只是被舆论诱导了思维。 而当他们幡然醒悟之后,他们又岂敢对这位代表着大夏皇权,心系天下的君王持刀相向? 臣服! 是对皇权的敬畏,对监国太上皇身份的畏惧。 可更多的是,还是被楚逸的魄力,手段所蛰伏。 而这,也让他做到了这几乎不可能实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