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郑知龙出去查看,几名役卒就被黑卫踹进了院子。 “你就是郑知龙?” 带队的黑卫神色倨傲,冷声询问。 “你们是何人?” 郑知龙大怒:“为何擅闯本官府衙,这是造反的大……” 话都没等郑知龙说完,黑卫便将腰牌亮。 “黑卫办事,找的就是你郑知龙,跟我们走一趟吧。” 郑知龙看着那明晃晃的黑金色腰牌,吓得周身一颤,整张胖脸上没有半点血色。 黑卫!这简短的两个字意味着什么,他太清楚了。 对所有当官的人来说,黑卫这个称呼,就好似一个禁忌,碰触不得。 “这……这位上官,下官怎敢劳您几位亲自上门?” “可是有什么事?不知上官能否透露一二?下官感激不尽……”说着,郑知龙便从怀中掏出了一沓银票,隐晦的塞到了这名黑卫手中。 不曾想,黑卫面色一变,将银票甩落在地,但语气比之前的冰冷到是稍显舒缓的说道:“若是平时,给你行个方便也无大碍,不过今日非比寻常,你还是赶紧随我们走吧,耽误了时辰,对你没好处。” 说着,又指了指那两名还在瘫倒在地的役卒:“你手下的人,当街和百姓斗殴,被我家主子撞见,要带你回去问话。” 郑知龙眼皮狂跳,小心翼翼的问道:“不知……上官您的主子是……” “不该问的就少问!” 说完,黑卫抬手就要拿人。 郑知龙不敢反抗,乖乖的缩着脖子。 而此前还气焰嚣张的妇人,在这一刻却被吓惨了。 她连忙扑了上去,拦在黑卫身前,跪地哭嚎道:“几位官爷,为何要抓我家老爷?” “若是他犯了什么事,我们任罚,就是官丢了也行,只求他能保住性命,我们愿倾家荡产……” 患难见真情。 郑知龙见妻子声泪俱下的哭求,心中感动道:“放心吧,我就是去回个话,一会就能回来。” 黑卫撇了郑知龙一眼,对着妇人呵斥道:“你若再敢阻拦,连你一并抓走,马上让开!” 说完,抬步从妇人的身旁迈过,押着郑知龙便离开了府衙大院,留下身后响彻整个院子的哭嚎声。 与此同时,楚逸的马车,已经来到了观潮居。 还没从马车上下来,楚逸便听到了阵阵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 掀开帘子,扑面而来的便是一阵冰冷且裹夹着海腥味的海风。 没去过海边的人,多数都认为大海一定就是沙滩和碧蓝的海水,风景如画。 却不知,大多数的海边,只是礁石与湍急的海浪。 不过,大海确实是真的大。 一望无际的碧涛,视线的尽头连着天际,海天相接,辽阔无垠,让人的心胸都变得宽广了起来。 霍璃静静的站在楚逸身边,感受着袭面的海风,吹尽了一路的风尘。 楚逸突然抬手揽住了霍璃的腰肢,她被吓了一跳,本能的想要躲闪。 “老实点,别动!” 楚逸冷声说了一句,霍璃果然是不动了。 抬手将霍璃鬓边被海风吹乱的发梢捋到耳后,楚逸见霍璃僵直着身子,轻笑一声:“那么紧张做什么?我还能吃了你?” 错不及防的温柔,让霍璃心神为之一颤,她面颊有些发烫,扭头嘴硬道:“你这人可没准。” “走吧。” 揽着霍璃的腰肢,楚逸向前走去:“海景随时可以看,这观潮居,来了这一次,下次可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来了。” 二人的前方,正是一座不大的草庐。 草庐的外围是一片篱笆构筑的小院,院子不大,正门处悬挂着一块长匾,上面苍劲有力的写着三个大字“观潮居”。 一应随从全部留下,楚逸只带着霍璃、赵瑾来到了观潮居正门前。 赵瑾识趣的小跑两步,叩了叩紧闭的房门。 几声过后,木门嘎吱一声打开,后头钻出了一个十几岁的书童,他好奇的打量着楚逸几人问道:“你们可是来拜会先生的?” 赵瑾正要答话,那书童便再度说道:“若是的话,就请回吧,先生早有交代,三月之前不见客,这几日我已打发走好几拨人了。” 赵瑾闻言,阴柔的冷笑了一声,对书童说道:“你去告诉你家先生,就说我就公子自长安而来,一路奔波,你家先生必须要见。” 书童闻言皱起了眉头,一脸不满。 淳于先生乃是名满天下的大贤,莫说是长安,京中大官,地方豪族,乃至藩王等皇亲国戚,任谁来了不都是客客气气的求见,这个人张口便必须要见,实在没有礼貌。 眼见书童的表情,就知道他开口一定是拒绝的话语,霍璃连忙抢先说道:“这位小哥,麻烦你与先生说一下,就说霍家女子来访,还有《满江红》的作者也来了。” 书童不清楚霍家女子代表着什么,但《满江红》这三个字却是让他眼前一亮,激动道:“先生自得此赋,便爱不释手,几次都与我言,说此人乃大才,远胜于他,若今生不能一见怕含恨九泉。” 说着,书童连忙扭身奔着院内跑去。 一边跑,一边对楚逸等人招呼道:“几位还请稍待,我这就去请先生。” 看着书童匆匆离去的背影,楚逸对霍璃笑道:“得亏把你带来了,否则我还进不了这大门。” 霍璃得意的翘起了嘴:“就说了,你会吃闭门羹的吧?” “无妨。” 楚逸说道:“他若真不让进,大不了本皇直接闯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