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逸一阵恍惚,一旁的赵月娥见到,连忙乖巧的凑了过去。 “太上皇,让奴婢给您揉一揉吧?” 说着,赵月娥便已伸出了青葱般的玉指,按压在楚逸脑袋两侧的太阳穴间,轻轻揉捏了起来。 舒适的感觉从太阳穴处传递到大脑各处,楚逸舒服的闭眼享受,夸赞道:“不错,手法越来越熟练了。” 赵月娥抿嘴娇笑,柔声道:“太上皇喜欢就好。” 趁着闭眼的功夫,赵月娥的眸光贪婪的在楚逸那俊朗的面积上游移,似乎想要将面前这个男人每一个细节,都烙印在自己的脑海里。 “今天早些时候,有个叫聂涛的过来送礼了呢!” 赵月娥突然提起的话头,让楚逸睁开了双眼。 “送礼?” 赵月娥点了点头,理所当然的说道:“是呀,太上皇您不是快大婚了么?” “之前太上皇说过,因为陛下龙体欠安,且国内局势紧张,所以大婚店里暂缓,不过现在已经定下了日子,正常的人情往来,礼金等不也就可以开收了吗?” “那个叫聂涛的官员,说是进京例行述职,在述职以后便要离开少府府返回地方上任,所以一大早就带着礼物来了。” “因为他是第一个来送礼金的,所以奴婢对他的印象比较深刻。” 听到这里,楚逸来了兴致。 凉宫开门收礼,这件事在讲究含蕴中庸之道的大夏,那是极其出格的事情。 但!这并不代表就没人想送。 相反,除了那些刻板的老学究,还在跳脚叫骂,说太上皇钻到钱眼里了,丢祖宗的人,丢朝廷的人之外,如今长安城内绝大多数的官员们,都在绞尽脑汁的想着如何将这个礼给送到位,送得让人满意。 不过,这一来是时间还早,二来则是没人当这个出头鸟,给大家开一个口子,所以大家都还处于观望当中。 而此刻,终于是出来了第一个,楚逸大概也能猜出这聂涛的心思。 述职以后他马上就要离开长安了,机不可失,只要能拔得头筹,而且这礼送的还不算太过拉胯,那么他就完全可以在太上皇这里留下影响,那就值了。 “他的职务是什么?都送了些什么东西?” 赵月娥闻言,歪着脑袋想了想之后这才说道:“奴婢记得,他好像说自己是巴蜀盐铁局的督办。” “他的礼单,整整一大串呢!光是用车子,就装了五车还多,有许多东西奴婢都记不住,不过到是有几样,是他亲手送上来的,奴婢印象比较深一些。” “说说,都有什么。”楚逸挑眉,饶有兴致的询问。 “有一串翡翠珠子,大小都一样,浑元剔透,特别好看。” “还有一个相传是什么东海海底的夜明珠,足有拳头那么大,说是在夜间可以自行散发出光亮,连灯烛都省下了。” “最后,还有一个完整的,足有三米多高的龙血木雕,他说是经人在巴蜀深山尽头发现,后请人给砍伐上来的,光是砍伐,运输些就花费了不小的代价,之后又延请了几个名家雕琢,耗时一年才制作完成。” “他说那龙血木雕若是放在宫殿内,可使得殿内再无蚊虫之扰,且异香扑鼻,具提神醒脑之效果。” “能不能驱赶蚊虫,这个奴婢还不清楚,但那香味确实是……” 听到这里,楚逸是彻底来了兴趣。 别的不说,就只是赵月娥报上名字这些,那都已可家抵万金,更不用说还有那装了整整五大车的礼物了。 “去,将那个聂涛传唤过来,本皇要见见他。” 聂涛,现年四十有二。 乃先帝早年被保举的孝廉,后经考察,被派往地方由县令做起,一步步攀升到如今的盐铁督办一职。 他这一次回京述职,恰好听闻太上皇要大婚,且宫门大开,可收礼金一事,他顿时就动了心思。 在盐铁督办的这个位置上做了好些年,眼看任期就要到了,而朝中他原本的靠山因为得罪了治粟内史府的太仓令百里奕,被一撸到底,他也成了无根野鬼。 面对这坎坷的仕途,随时可能被踢出局,做冷板凳的命运下场,聂涛这才咬了咬牙,东拼西凑,将他这些年在这个肥差上所得的全部好处都送到了凉宫。 聂涛自己也清楚,这种行为非常的危险。 毕竟,那百里奕后面的靠山就是凉宫,而自己的靠山,当初则属于丞相府一脉。 他不清楚,太上皇在得知了自己的背景以后会如何做想。 头一个吃螃蟹的人,也许会赚的盆满钵满,但也可能被螃蟹直接毒死。 若是太上皇心存芥蒂,那他这个不过正五品的督办拿出这么多的宝贝,就足以定他个杀头之罪,而且还是不用收集证据,自己主动去送的人头。 可若太上皇宽怀大量,那么他就将重新获得一个更大,更强,可以说是至高级别的靠山,从此平步青云根本都不用想。 所以说,这一次聂涛完全是在用自己的身家性命去赌,而他从凉宫回来以后,就一直心怀忐忑的在驿馆内等候着消息。 他知道,无论结果怎样,至多在今天之内,消息都一定会传来。 这么一等,就硬生生等到了日落时分,而他终于是等到了凉宫来人。 太上皇要见他! 来人带的是传唤诏令,而不是黑卫手中的钢刀,这让长出一口大气的聂涛在轻松下来之后,马上就陷入了狂喜当中。 他知道,自己这一次算是赌对了。 剩下的,就要看他在到了凉宫之后,表现上能不能入得太上皇法眼。 一旦被太上皇看重,他的人生都将彻底改写,发生翻天覆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