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某个球员,下午还和她一起在拦网训练中被那个一米九二的天空树打成了四处漏风的筛子,说不上熟悉或陌生,但一同打过球的情分也算得上点头之交。出门的人大约也未曾想过门外还有人守株待兔,抬起的半张脸不及遮掩,发红的眼角在屋内灯光的照射下匆匆泛过一点泪光,她对着青木胡乱点点头,转身的脚步也是慌乱。
肢体比话语有时诉说得更多,青木握了握掌心的钥匙,一时拿不定主意——按说她并非好管闲事的类型,何况对方并没有交谈的意向。
“青木。”
最后还是有人替她做了决定,竹中那张妆容精致的脸出现在一室暖光里,带着十足的安定感:“回来了?”
这和晚上好一样,显然是句寒暄用的废话,青木迟疑地点点头,就看见竹中朝她安抚地笑了笑。
“是总会发生的事,”她说,笑容里有些莫名的疲惫感,“本来不想让你参与,但撞上了也没办法。这也是经纪人工作的一部分——还记得前天你报道时我去接见的那个要转会的球员吗,有人来,就肯定要有人离开。”
声音很轻,落在造价高昂的消音地毯上也激不起半分水花,屋内投来的光线在竹中脸上交错出明暗不一的光影,叫人一时看不清真心,只能听见声音平缓。
“明天队里可能会混乱,但是不关青木你的事,”她说,“做好自己该做的,晚安。”
门扉合上,走廊上重回寂静,光线也透不出半分,好像刚才一切不过幻梦一场。青木动作缓慢地把钥匙从包里拿出来,金属制的日用品有些陈旧,暗沉的表皮上是泛白的划痕,不知曾经躺在多少人的掌心。俱乐部成立于20世纪末,在联盟里也算元老级球队,陈列室里满满当当的奖杯奖牌都是证明,世代更替,旧的血液干涸,新的血液注入,如此往复,奔腾不息。
她深吸一口气,把钥匙插|进了锁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