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软的床。
剩下的钱要买三棵大树,两颗中间放吊床,还要一颗特别大的装个秋千,平风早和段千悠都很喜欢玩。
应该还能剩下一些雇一个厨子,这样严觉就没有什么可显摆的了。
这些钱的用途都很正当,平风早一定不会拒绝他。
希司闲在挥舞的触须间隙中爬上了最高的一根桅杆,现在,他可以俯视怪物了。
怪物发出嘶吼,用力朝他所在的桅杆挥来,他顺势起跳,抱住那根触须。
意外总是来得这样突然。
希司闲和触须上的眼睛们对视了。
“靠!”希司闲差点手抖得松开掉下去,他嫌弃地别过脸,“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等到这条触须挥过怪物的头顶,希司闲看准时机跳了下去,刀身准确无误地没入它的紫色眼球。
“呜!”
怪物发出一身悲鸣,瞬间所有触须上的眼睛都看向希司闲。
“看我有什么用我又不是医生。”希司闲几步越过两眼间的距离,掏出弩对准了另一只眼睛,连射了七八发箭进去,又刺进了一把镶嵌着刚玉的刀。
他做完这些便远离了船头,生怕这怪物临死前还带着他一起下海。
正往船舱去时,他的脚边就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眼球,冒着蓝紫色的泡泡。
“……”
希司闲沿着河堤走着,远远看见一个人坐在那里看夕阳看得出神,旁边还有只摇尾巴的小白狗。
“平风早。”他加快了脚步,后来还是朝着她跑过去,“平风早!”
她转过头来,笑着看向他。金色的夕阳撒在她的脸上,希司闲连她眼睛的睫毛有几根都能数得清清楚楚。
“给你。”
他从背后变戏法似的拿出一把野花,白的黄的紫的都有,还有几朵蔷薇,蔷薇上的刺都被处理得很干净,一点不会扎手。
平风早接了过去,拍了拍身旁的空位,希司闲坐到她身边。
两人静静的看着日落。
小白狗坐了一会儿,追着一只小蝴蝶跑远了。
周围慢慢变得昏暗起来,日头已经差不多完全落下去了,晚霞也变得寡淡发灰。
平风早站起身,手里还捧着那束花。
“平风早。”
“嗯,想说什么?时间不多了。”
“我可以抱一下你吗……平风早,我说,我想抱一下你。”
“可以。”
希司闲抱住了平风早,她按住了他的后脑勺,两人更亲密了一些,“风早……”
片刻后他松开手,腰间全是鲜红的血液。
果然都是假的,希司闲想,她怎么会接受自己的花。
平风早拿着浸了血的刀,天已经完全黑了。她杀了他。
天幕撕裂,世界重构。
希司闲在甲板上醒来,胸腹隐隐作痛,平风早竟然真的对他下得去手!虽然他已经反应过来那是她为了两人都能够破开幻境,但是平风早竟然真的对他下得去手!
他仍然站着,那幻境里的时间对于这个幻境来说好像只是一瞬。
他偏头就看见平风早躺在一堆眼球里,毫无反应。那些蓝紫蓝紫的眼球几乎要淹没她。
“平风早,醒醒!”希司闲把那堆眼球扒开,扶着平风早靠在墙壁上。
她的呼吸很微弱了。
希司闲不知道哪一步出了问题,明明幻境里是她把他杀了,怎么这会儿还不醒了呢。
“咳……”平风早吐出一口黑水,希司闲见她醒了差点跳起来,“你还好吗哪里不舒服要说出来别瞒着我知道吗?”
“你不说话比较可爱,希司闲。”平风早扶着额头,试图在一堆眼球中站起来。
希司闲撇了撇嘴,他还没来得及反驳,两人就看见船头浮现出那只怪物有些破烂的脑袋。
“还来!”他抓住门框,不忘让平风早也扶着点,免得一会儿晃荡。
“时机应该可以了。”平风早拿出灵摆激活,那灵摆瞬间直直地指向了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