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书娓
2023.5.20
盛夏炎热,外头杨树上知了不知疲倦地发出阵阵蝉鸣,勾的人心底越发冒火。
房间里空调开着,丝丝缕缕的凉风吹出来,平息人身上的燥热。盛梨正埋头苦干,偶尔咬着笔头蹙蹙眉,囫囵填上答案。
暑假过了一半,作业还原封不动的摆在桌上,摞成一座小山。
各科老师格外偏爱准高三生,布置的作业实在太多,雪花似的卷纸跟不要钱似的哗哗哗往下发。
假期浪了太久,盛梨被姜玉屏女士勒令写完两套卷纸再出门,闺蜜的邀约,同学的聚会纷至沓来,奈何她有心无力,只得苦逼地守在桌前打补丁。
手机叮叮咚咚响着,她全当没听见,手下的笔一刻没停过。
客厅外面隐约有动静响起,盛梨耳朵竖了起来,咚咚咚,这独特的脚步声是她妈妈姜玉屏女士无疑了,她飞速起身,跑到玄关处献殷勤。
“姜玉屏女士,你手细皮嫩肉的,怎么能拎这么重的购物袋?”她说着抢过来,大致翻看了下,“也不知道喊你女儿帮个忙,我又没事。”
“噢,没事所以在找事,”姜玉屏看她一眼就知道她心底在打什么主意,弯腰换完鞋往客厅走,“作业写完了?写完了一切都好商量。”
盛梨一下子萎了:“妈妈,我亲爱的好妈妈,岑妤已经约了我好几次了,我都义正言辞地推掉了,所以明天能不能……”
姜玉屏一记眼刀杀过来:“嗯?”
盛梨:“……”
她那还敢有怨言,做了个给嘴巴拉上拉链的动作,然后乖乖转身回房间。
还不忘顺走两盒冰箱里的冰淇淋。
好半天没回岑妤的消息,Q.Q已经炸了,置顶的人发来一百多条消息。
[鱼鱼:明天出来玩吗?]
[鱼鱼:你英语,数学,语文作业写完没,我copy一下]
[鱼鱼:盛梨,盛梨!]
………
[鱼鱼:盛梨你人si去哪了,发了这么多条消息都不回]
[鱼鱼:炸弹轰炸×99]
[鱼鱼:好安静,我以为我们一直有话说]
盛梨:“……”
怕这位大小姐真的生气,她连忙打开手机挨个回复:[在呢在呢,明天可能出不去]
岑妤秒回:[为什么?]
[盛梨:作业好多,淹没了我愉快的假期呜呜呜]
[鱼鱼:好吧,可是我一个人在家好无聊]
[盛梨:等姐妹肝完这摞作业,好好陪你玩]
[鱼鱼:算了,等你写完估计就开学了,我还是去找江淮吧]
[盛梨:…………]
江淮,岑妤高中两年的男神。
盛梨撇撇嘴,看来她也不是必要选项。
中午吃饭,姜玉屏一边给她往碗里夹菜,一边念叨,“你说你,开学都高三了还这么爱玩,什么时候能收收心思用在学习上我就感恩戴德了。”
“我怎么没好好学习了,年纪前一百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考进去的,”盛梨一边啃着糖醋小排骨,一边小声反驳,顺便还cue了一下一旁安静夹菜的盛延,“你说是不是老盛同志。”
老盛同志:“……我觉得你妈说的也有道理。”
盛梨气了:“你怎么能叛变呢!”
姜玉屏又开口了,“行了行了,我也不指望你能成为人家对门傅南浔那样的孩子,毕竟基因摆在那呢。人家早上出门晨练的时候,你还在被窝里呼呼大睡。”
她这句话在盛梨心中炸起一道惊雷,她咬着排骨的牙齿微微一顿,心灵仿佛受到重创,“什么?!傅南浔搬回来了?”
“他什么时候搬回来住的,我怎么不知道?!!”
姜玉屏睨她一眼:“一惊一乍像什么回事,我今天早上出门还在公园碰见那孩子了,绕着小区在晨跑,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晚上不睡早上不起,晨起锻炼更是想都别想,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
姜玉屏女士还在唠唠叨叨什么盛梨已经听不进去了,满脑子都是傅南浔。
傅南浔,简而言之就是盛梨从小到大的竹马,各方面都碾压她一头,也是她妈口中别人家的孩子,长得好看,学习成绩优异,除了整天瘫着张冰块脸,性格冷冰冰的,此外挑不出任何毛病。
盛梨想,还好她不是个男生,不然十七年来都活在傅南浔的阴影下,也是挺痛苦的。
小时候两家住对门,姜玉屏和傅南浔他妈妈也走得近,两家关系自然而然亲密起来,小团子时期,还曾给两人订过娃娃亲。
只不过后来李之涟去世,口头的话当成了玩笑话,当事人也没太在意。之后高中傅南浔去了实验中学,两人关系也没以前融洽,几乎断了联系。
盛梨喃喃:“他怎么...突然搬回来住了?”
“几天前就搬回来了,你这周宅在家里,不知道也正常,”姜玉屏说,“我上午买了点水果,你待会儿洗洗给小浔送过点。”
盛梨的魂还在游离,也就随口应了一句。
等整个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站在傅南浔家门口了。堪堪抬手准备摁门铃,意识清醒过来,定在空中迟迟不动作。
万一她敲开门,对上傅南浔那张冰块脸,想想都冷。
况且两人两年多没见面,傅南浔话又不多嘴还毒,到时候大眼瞪小眼,尴尬死了。
纠结片刻,盛梨果断拐腿向往自家迈,结果。
“吱呀——”那扇门自己开了。
伴随着而来的是男生低沉的嗓音:“盛梨,你有什么事?”
盛梨背一僵:“……”
傅南浔正准备出门丢个垃圾,正好透过猫眼撞见某人一脸纠结地站门口,不知道在想什么。耐着性子等待半响,她依旧没动作。
他只好主动打破僵局。
时隔两年,冷不丁听见自己名字从他口中念出来,盛梨迈出的脚步僵在原地,顿了片刻,想拔腿开溜,死活不转头,不惜捏着嗓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