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首肯。
裴拾音将嘴里的水果硬糖从左边含到右边,原本酸酸涩涩的喉咙都哑了一下,不能置信地抬眼看他。
宋予白敛容考虑退婚后果的表情不像作伪。
只是在没有确认对方是敌是友之前,她不敢将手里的底牌轻易放出。
退婚要证据确凿,得人赃并获。
只可惜叶兆言足够警觉,先一步勒令林蓁蓁把那个视频给删了,白瞎了她找营销公司给她买的那几万推广费,不然她何必这么辛辛苦苦在宋爷爷面前装白莲花。
裴拾音咬着嘴里所剩无几的糖粒,故作失意地叹了口气,但状似无意眄向他的眼睛,却在偷偷打量他的反应:“没有叶兆言,也有李兆言、张兆言,有什么两样呢?”
宋予白坐到她面前的矮几上,翻开随身的文件,语声平和:“裴蓉姐姐临终的心愿是希望有人可以好好照顾你,申城私有银行股东斯少冬的儿子至少品行上没什么太大的问题,所以你不用担心,未必只有‘叶兆言’这一个选项。”
他从文件中抬头,目光平静地落在她开始逐渐错愕的脸上:“只是,如果你真的喜欢他,想让他在婚前上楼进你的房间,至少也要等你跟叶兆言解除婚约之后,这样才不会落人口舌。”
一晚上的心机,在他点破斯景身份的这一刹那,裴拾音只觉得刚刚咽下去的甜意都变成了苦。
她沾沾自喜以为他对自己的那点在意,也在骤然之间,成为一句无声的笑话。
裴拾音用力地吸了好几口气,盯了他好几秒,才低低哼笑出声来:“那本该避嫌的小叔叔您现在为什么会在我的房里?”
宋予白被她带着明显挑衅意味的反问给刺了一下,正欲解释,可分神的间隙,已有微凉的裸足隔着挺括的西装面料,放肆而大胆地熨贴在了他温热的皮肤上。
白皙的脚尖沿着他的踝关节缓缓往上,赤足吊在他小腿的内侧轻轻摩挲。
她脚趾小巧,嫩白的足尖五指,像一粒一粒饱满的葡萄。
甲面上涂着酒红色的指甲油,妖艳得像兰若寺的妖,又似于迷途中诱人失足的精魅。
裴拾音微微抬起下巴,连望向他的余光里,都满是漫不经心的嘲弄。
连挑逗都是戏谑。
宋予白眼睫微垂,半秒后,移开落在她足踝的目光,白玉扇骨般的手捏着文件,薄锐的纸页轻抵在她足踝内侧,肢体连碰也未碰到她,借力推开了她肆无忌惮的引诱。
“做叔叔的只是关心自己的小侄女,担心她被别人骗,于情于理,旁人都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