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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手(1 / 1)

李玄景找到负责煎药的丫头碧萝询问,她常在老夫人房中侍奉老夫人。碧萝只好承认是老夫人命她每次在云舟的药中加入血藤。这血藤是一味毒药,加入药房中能够抵消药效。这才是云舟为何服药多年却不见好转的原因。

元徴找到云舟,让她向李捕头说实话。尽管元徴亦不知晓李玄景为何断定云舟说谎,可元徴就是莫名相信李玄景说的话。云舟没有去找李玄景,反而去了一趟牡丹花房。

云舟找到朝颜,告诉她自己知道是何人杀了老夫人,可她并不希望那人伏法。那人只是做了她不敢做的事情,帮了她一个忙而已。云舟暗示朝颜赶快逃跑。朝颜却很平静,给云舟斟了一碗茶,两人说了些体己话。云舟和朝颜平日里关系便不错,朝颜为人和善,老夫人亦待她真的亲如家人。对云舟却总是动辄打骂。许是云舟性子急,有时亦会顶嘴。而朝颜温婉如水,气质出尘,自与他人不同。只是这样的朝颜怎会去杀死老夫人呢?

而这时地下城的白熊亦带来了清风派门人的消息。他查到有一个清风派门人七年前化名藏入宰相府中。清风派门人擅长易容,且多为女子。

若李玄景没猜错的话,七年前入府的朝颜便有了极大嫌疑。

李玄景再次找到云舟确认,提到府里有人擅长易容的事。云舟知道再也瞒不过去,终于肯承认。那晚她去侍奉老夫人洗面,见到的人并非真的老夫人。云舟多年跟在老夫人身边,对她的一举一动都很熟悉。那人虽极力模仿老夫人步态语气,可还是露了馅。

尤其是那人的脚比老夫人要大些,所穿的紫牡丹鞋是新绣的,可老夫人却只有一双穿旧的紫牡丹鞋,鞋号更小。而那尊玉佛,亦是朝颜易容成的老夫人用左手接过后,随手放在左边的。正是她的这个习惯,让云舟确认那人并非真的老夫人。

如此便推翻了之前的结论,老夫人的死亡时间应是下午。晚上云舟和管家看到的老夫人是朝颜假扮。只是下午朝颜离开宴席的时间极短,并没有作案时间。那么是谁杀了老夫人,并利用空的葡萄酒桶将她的尸体运出府去的呢?当日与会的宾客众多,若要查谁人不在场,恐怕人多眼杂也无从查起。只有先抓住从犯朝颜再说。

李玄景等人来到朝颜的牡丹花房,却见朝颜用一根绣着牡丹花的腰带上吊自杀了。她留下一封遗书,称自己愧对老夫人的厚爱。自己之所以杀死老夫人并非因个人恩怨,而是有不得不如此为之的理由。如今她将自己的性命还予老夫人,以作为罪行的救赎。

李玄景见到朝颜上吊的腰带,明白这就是杀死老夫人的凶器,朝颜亲手为老夫人缝制的腰带。除了朝颜的认罪书,李玄景没有找到其他的直接线索。不过李玄景在朝颜的书架上发现除了一些侍奉花草的农学书籍外,还有一些杜甫的诗集。

李玄景问元徴。“朝颜姑娘喜读杜甫的诗歌?”

元徴:“朝颜得了杜诗爱不释手,日日诵读,倒背如流。还常与我探讨杜诗的妙处。”

李玄景心中有了一个模糊的猜想。只是光凭猜想亦无法给人定罪。桑夜漓查到老夫人寿宴那日下午运出葡萄酒桶的那几辆马车的下落。那几辆马车是城中酒肆流仙坊的马车,那日他们送了葡萄酒过来,下午又将空桶搬运回去。

李玄景与桑夜漓来到流仙坊,查到了那几辆马车,在其中一辆马车的马蹄上,李玄景发现了兴国寺特有的红泥,红泥中还参杂着兴国寺的菩提树叶。李玄景找来了马车夫,没怎么审讯,马车夫便主动招认了经过。是有人花了五十两银子,让他那日从宰相府将马车运到兴国寺后院。到达地点后,马车夫被人命令蒙上眼睛,因此那日他只感觉到有人将什么东西从马车里搬了下去,却并不知是什么。

李玄景让他回忆当时场景,马车夫描述当时应是有两个人,一个在兴国寺后院等待,另一个藏在马车里。那个在等待的人用剑抵住他的喉咙,让他蒙住双眼。在等待的那人是个女人。随后马车里的那人将东西搬了下去。他并未听到马车里那人说话,不过那个女人的声音非常甜美柔滑,就像蜂蜜一样可人。

马车夫为避免惹祸上身,待他们搬完东西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根据马车夫的描述,李玄景确认了此次案件的凶手至少有三人。牡丹花娘朝颜是从犯,那日下午她没有离开宰相府,只是负责晚上易容假扮老夫人模糊作案时间。剩余的两人,一人是男人,是当日参与宴席的宾客。是他杀了老夫人,并将她的尸体塞进了运送空酒桶的马车之中,随后随着马车出府。另一人是女人,负责在兴国寺等待接应。

李玄景和桑夜漓找到了兴国寺那位专好侍奉牡丹花的老僧,问他是否有相熟的女香客,常出入寺内,知晓他在密室中养牡丹的秘密。老僧撒谎说他常来往的都是些读书人,没有女子。

然而桑夜漓却在他房中找到了一根女子的长发。老僧见无法再隐瞒下去,只好说他有偷偷找青楼女子的习惯,常来往的那位青楼女子便是平康坊的婉儿姑娘。他的确曾带婉儿进密室赏紫牡丹。

李玄景如今已将最后一块拼图完成了。秦子衿,那日他拿着于阗玉佛上门,说的那一番牡丹之论是他的肺腑之言。他假意逢迎宰相,让人误以为他是为求官而来。实则他却在暗中酝酿着杀机。杀人后,他将尸体藏入运载空酒桶的马车,运到兴国寺,与婉儿一同将尸体放入密室之中。而他们割下老夫人耳朵,嫁祸给状元郎亦有合情合理的动机。

毕竟秦子衿寒窗苦读几十年,年过不惑依然没有中第。其诗文却被小贼所盗,卖入书肆,给陆元之买去。陆元之通过向礼部侍郎卢毅行卷,反倒高中状元。当然行卷只是个借口,其中必然存在着贿赂之实。

便是这番人生际遇的高下云泥之别,引起了秦子衿的杀心。让他产生了报复之心。只是为何他报复的是宰相的母亲,而非礼部侍郎卢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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