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思索的问题:“那么我还想知道最后一个问题,渝西仙子,你知道为什么这个妖胎会找上我么?”
……
还是得去问你的那个弟弟啊。
渝西摇头,看似诚恳:“目前还没有头绪,但是如果能成功将妖物引出来并伏诛,也许能从它的口中得到答案吧。”
这个回答滴水不漏,姜荇点头:“好,我知道了。”
姜荇心中难道没有怀疑的人?
渝西觉得不太可能,她与自家弟弟发生的冲突应该不是一次两次,姜寻说那次的冲突让他沉睡五百年,而姜荇又在那个时候出了事,真的半分没有怀疑是他搞的鬼吗?
如果真的有过怀疑,那怎么还能放心地让姜寻陪同渝西去取东西。她就不怕姜寻背刺她,干脆把东西毁掉?
还是说……他们之间也还是存在所谓的血缘亲情呢。
真是太有意思了。
渝西下意识抬眸去看姜荇。
这一看倒是有新的发现。
之前的那次见面里,姜荇总是会下意识地抚摸自己的肚子。但今日,从渝西坐下到现在,姜荇都没有再做过这个动作,双手不是放在案上,就是垂在身侧扶住椅子。即使渝西两世加在一起都没有感受过怀孕是什么滋味,也仍然能够体会到这个动作之下隐含母亲对于“孩子”的呵护——
而现在这种呵护已经消失了。
“什么时候出发?”闻楼问道。
渝西答:“明日一早罢。”
“好。”
旋即。
渝西先行告退,闻楼和雀恒也前后脚离开。当所有人都散尽,也就顺便带走了殿内全部的人气儿,让这座宫殿看起来越是金碧辉煌,就越显冷清寒凉。
姜荇垂首跪坐在窗前的蒲团上。
片刻之后,当初那个诡异的声音再度凭空响起,沙哑的音色中掺杂莫名的□□:“真乖啊……我的……小天后。”
这声音听得姜荇恶心,她秀眉一拧:“滚!”
“哈哈……”那嗓音低笑,“我以为我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得到缓和了,你看,你都愿意提醒那小仙子帮我找回我失去的骸骨,为何还要这么同我说话呢?嗯?”
姜荇闭着眼,长长的指甲掐入掌心:“我只是希望你快点从我身体里滚出来。”
“好!好!我当然会快点出来,我还会帮你报复他们,报复那个忘恩负义的负心人……还会帮你……”
明明没有实体,姜荇却仍然感到脖子后面一凉,似乎有人紧贴着她的脖颈在说话,汗毛根根竖起,姜荇猛地捂住自己耳朵,挥散那种诡异的触感。
而那些话语最终只落在了她自己的耳中,再没有第二个人能听到。
离开前闻楼的担忧和雀恒的欲言又止仿佛在眼前轮回播放,姜荇被恶心的不行。她站起身来,对着殿外朗声吩咐:“将姜寻叫来。”
寄生在她体内的怪物已经沉默了几千年,一朝现了身,终于忍不住同唯一一个能听到自己说话的人絮絮叨叨起来。
“为什么找他?你同这个弟弟不是很不对付么。”
“……”
“你不希望雀恒插手我能明白,但是为什么是这个弟弟呢?怎么,你在天界已经没有什么可用之人了么?那这样很不利于……”
“你话从前就这么多吗?”姜荇注视门外的视线移开,同眼前那个只有她能看到的人对视。
那人的身量极高,赤色的长发逶迤及地。姜荇的身高本来在女子中已经十分出挑,但那人站在她身边,她甚至就得要仰头才能看清他的眼睛。
妖冶的凤目中有一双熔火流金般的眸子。
“从前的话没有这么多的,遇到你才开始话多了起来。”那人同姜荇开玩笑,而后者早已经在两天两夜的梦中听得太多这种蛊惑似的假话,因此毫无反应。
忽然感受到殿外有人正步步走来,姜荇轻笑道:“狗嘛,偶尔会咬人也没关系,只要足够听话就可以了……最起码现在……没人能比他更听话。”
啧啧。
什么时候天界这帮人的底线已经低到了这种程度?甚至连不知道何时就会反咬自己的人也能被称为“听话”了么?
那妖物真的很想出声反驳,但长寻已经踏入殿中。
五十鞭的雷刑对于长寻来说并不算什么太大的伤,当初闻楼罚他也不过是为了面子上的功夫能够过得去,经过两夜旸池之水的浸泡,早就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姜荇满意地打量着面前的人,似乎对他随叫随到的态度很满意。
说话间也带了几分漫不经心地通知:“明日随风神之徒去一趟妖界,就算是搭上你自己的命也要把她和她拿到的东西安全带回来。”
长寻从进殿起就一言未发。
他堂堂立于殿中,听到这话也只是轻掀眼皮,看向姜荇……不,他的目光在那一瞬落在了姜荇身侧的空地上。
那里……好像有什么东西。
见长寻不说话,姜荇才从座椅上抬眸看他,警告式地一抬手指:“明白了?”
“这是命令?”长寻收回目光,朝姜荇看去,反问。
姜荇耐心告竭,反问:“你说呢?”
“那好吧,那好吧,那就……如你所愿。”
长寻勾唇一笑,他深潭似的眼眸中情绪不甚明了,面上的笑容却有不加掩饰的十足讽刺。
*
第二天
晨光透过四起的薄雾,洗净一夜尘埃。
长寻掐着日出的时间去找桂杨殿中找渝西的时候,却见这人早已经站在了殿外。桂杨殿是三十三天中最靠近人间的之处,从渝西站立的地方,甚至能看到人界的部分轮廓。
起伏的山脉如长蛇蜿蜒,纵横交错的水系哺育万民。
“在想什么?”长寻走过去,同渝西并肩而立。
他今日换回了那身黑金色的劲装,那把总不离身的“微鸣”横在腰际。
渝西见来人是他,抬首一笑:“没想什么。”
她在这里站了一夜,满身满心都是月光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