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看来，这个世界对我最初的温暖就是来自她的笑容，阿乐……师父这样叫她。如果是我，我也会爱上这样一个温柔的女人吧。”渝西的声音越来越弱，她皱着眉：“不……不行，我就算是要死了……就算是要走，要离开这个世界，也至少要和她道个别……”
就像和诸笑道别那样。
丝丝缕缕的毒素被长寻从她体内强行抽出来，如绵延不断的蛛丝又半点不落地爬进长寻割破的食指指尖，那颗红痣在此时显得异常妖冶，像是下一刻就要化身成血滴下来。
这种抽筋扒皮一般的疼痛终于让渝西惨叫出声：“啊……！！”
还不如死了呢！
她游离的灵魂就差升了空，颓然无际地在心底骂出了声。
毒入骨髓的滋味在长寻身上同样不好受，他额间青筋暴起，灵气与毒气的碰撞蒸干了全身的湖水，复又被汗水浸湿。
啪嗒……
一滴汗从长寻的额角滑落，沿着紧绷的下颌落在了渝西的颤抖的睫羽之上。她终于意识彻底回笼，灵气在周天游走无阻，腰间可怖的伤口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初初睁开眼时，她还有些恍惚。等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的指尖已经抚上了长寻侧脸，正在细细地为他擦去那滴滑落的汗水。
指腹间的触感是真实的，柔软滚烫，眉骨硬挺，瞳孔漆黑如寒潭之水。
他们就这样维持着这个稍显越界的姿态，谁也舍不得一般没有下一步动作。
直到长寻再也克制不住体内奔腾翻涌的疼痛，闷哼一声撇过脸去。他苍白的唇边无意识擦过渝西的指尖，她突然感受到了一点黏腻的触感。
是血，黑色的血。
“你吐血了！”
渝西惊慌地从他怀里坐起来，就着这个姿势半跪在地上扶助摇摇欲坠的长寻。她伤虽然在好起来，但耗费的精力和元气却不是一时之间能补足的，这一动作差点让两个人都倒在地上。
“无碍，我静坐片刻。”
被扶住的人轻轻推开渝西，抬手示意自己需要打坐慢慢淡化这些毒素。刚刚被折磨的人是她，渝西自然知道这东西有多凶猛，看着长寻为了救自己还是受了这么重的伤，有些不知所措。
正当想要看看自己有没有带什么能够压抑毒素的宝贝，能用来弥补半分愧疚时，渝西的余光扫到了长寻脖间的那根红绳。
是由她亲自挂上去的，栓着神血的那根。
！
“你……你没吃吗？！”
渝西心头掀起翩然大骇的同时，也对长寻“真神之下第一人”的实力有了更加清晰的认知。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历？他竟然真的可以短暂地打破魔定下的“规则”！
他又到底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甘愿放弃能够利用神血让自己的修为更进一步的机会，这般的……去救她？
渝西是在父母的爱中长大的，她生命的底色就是懂得感恩和回报。可越是这样，渝西在汹涌着翻腾的一些感性中，仍然也能保持一丝理性，去问一句：为什么？
而长寻只需要轻掀眼皮，就知道渝西在困惑什么。
到了这个时候，长寻仍然是自傲的，他手上动作不停，全力运转仙力压抑毒素至最深处，面上不显山不漏水地同她解释：“没必要。”
“就这点伎俩还没必要用到这东西，但是，”长寻看着渝西，言语间有些直白地试探，“既然这东西给了我，就是我的了。”
当初渝西说的是：让长寻吃了这东西再来救自己。
这话代表的不仅是一种保障，也是一份丰厚的报酬。现在人家如约来救人了，即使没用到也没有收回去的道理。因此她点了点头，对长寻的说法毫无意见。
篝火噼啪，无边长夜。
两人都需要足够的时间来恢复元气，最好的办法就是沉沉地睡一觉，或者深深地打个坐，让自然运行的灵力来滋养残破的身体。
可惜，他们的身体疲累，但脑子却是一个比一个活跃清醒。
渝西犹豫片刻，还是担忧道：“那个毒……在你体没内有问题吗？”
长寻维持着平稳的呼吸：“也不能说没有问题，但目前的情况影响并不算大，慢慢处理就行。”
“不能逼出来吗？”渝西咬唇。
“不能，但是能用灵力慢慢消磨掉，”本不是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但长寻听到渝西这么问自己的时候竟然笑了一下，安抚，“放心吧，我自己心里有数。”
“那就行……”
渝西点点头，又突然想起来，她貌似和长寻之间还有一桩交易。当初他问渝西忘掉的记忆，而她想不起来也没办法说，如今她已经说了自以为和身世最相关的秘密，那长寻也没有办法在用“不合时宜”来推脱。
既然现在他们都没有休息的打算，也许……现在就是那个“恰如其分”。
“长寻，”渝西问他，“你刚刚已经听了我的秘密。是不是也应该礼尚往来地告诉我一点东西。比如说……你的身世？”
安静。
长寻一言不发地盯着渝西的眼睛，身上的气息瞬间变得疏离冷淡起来。半晌之后，他道：“你想知道什么？”
渝西诚实地眨眼：“全部。”
“我想知道你的全部。”
这样对一个人产生好奇心，可不是渝西的作风。她确实爱看戏，也会在心底猜测一些看到的行为背后催促而成的理由，但她不会轻易去问。
因为那样太累了。
了解一个人的过去，是太累、太一个不小心就会泥足深陷的危险行为。
上古神话流传到现在，很多东西里都掺杂了后来人的画蛇添足，亦或是将一个故事改得面目全非，掩盖了原本的真相。
但有些东西也是从来未曾改变过的，例如：真神无法和任何人、妖、仙，甚至任何神孕育子嗣，奇幻故事里所谓的神的孩子也是神都是虚假的。
真神代表的是自然之道，出身就有某种固定的法则。这法则是力量的来源，也是禁锢他们的枷锁。
战神少极羽戈诞生在上古时期羽山的一个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