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信之挑眉。
“你天资聪颖,学业精进,春闱夺魁已如探囊取物,如今又娶了位美若天仙的财神娘子在怀,为兄实在猜不出,你是为了何事烦心。”
崔文恪十分燥郁,没有听出卢信之语气下隐藏的那一丝嫉妒之意。后宅这些琐事,夫妻之间的私事,对着一个外人,他实在难以启口,可胸口这股子郁气在体内横冲直撞,急需一个口子发泄。他不知道别家的后宅都是怎么样的,又有几个人如他一般纠结为难。
若换成卢信之,他会怎么做?
“敢问信之兄,嫂夫人与伯母婆媳相处可融洽?”崔文恪装作很随意地问道。
卢信之呆了片刻,指着面带尴尬之色的崔文恪,“噗”地笑出声来,“原来你这一整日愁眉不展,就是为了后宅妇人之间的小事烦忧?”
眼见崔文恪要恼,卢信之这才收了笑意,毫不在意地道:“自古以来,女人出嫁从夫,操持家务、孝顺公婆,天经地义,何来融不融洽之说?莫不是弟妹仗着你的宠爱,胆敢忤逆公婆?”
“那倒没有……”崔文恪急忙否定。
卢信之扫了他一眼,也不点破,兀自说道: “不说旁人,就说我家那位,每日晨昏定省,侍奉我母亲比我还上心周到,对于后院之事更是贤良大度,我不过多看了她的丫头一眼,当晚她就能把那丫头送到我的榻上,连我母亲提起都要夸她一句贤惠知礼。所以说这女人啊,千万不能惯着,一旦惯得她恃宠生娇无法无天,再想约束可就难了。这一开始,就得给她立好规矩,该冷的时候冷上一冷,让她知道知道谁才是她的天。不过,以弟妹那样的仙人姿色,你舍不得冷落,为兄也理解。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嘛哈哈哈哈哈哈……”
崔文恪愣愣地看着杯子里的酒,双眼放空,卢信之的话他似是听了,又似没听。
谢芳华善妒,一向不喜别人近他的身,他把她的吃醋使小性当作夫妻之间的情趣,并不曾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如今听卢信之这么一说,他难道是做错了?都是他的纵容,所以她才有恃无恐,顶撞母亲?
“怎么冷?”他问。
卢信之冲他挤了挤眼,“这还不容易,纳几个娇俏可人的小妾通房,让她急上一急,若她哪日惹了你不快,你就去小妾房里歇上一晚,不出一个月她保准老老实实,乖乖听你的。”
“当真?”崔文恪有些不信,他直觉谢芳华并不是卢信之口中那种妇人,一边又自欺欺人地觉得妇人都当如此。
“你试试不就知道了。”卢信之斜依着栏杆,懒懒地回了一句。
崔文恪疲惫地捏了捏眉心,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