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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酒气的钱大掌柜从二楼雅间下来,刚一坐上马车,便忍不住嘿笑一声,这一趟差使顺当的出乎意料。
想着刚才那个憨傻的外地人,他不禁轻嗤,就这脑瓜子,还学人做生意,迟早被人坑的哭爹喊娘。
掏出怀里厚厚的一沓银票,钱大掌柜不禁眼红心热,活了这么大岁数,他这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多银票子,可惜,这些银子只能在他手里过趟手,马上就要交出去。
扼腕之余,他不禁动了心思。
此事是他一手经办,就是藏起几张,也没人知道,反正绣庄已经关了,他的大掌柜之位也跟着打了水漂,现在不捞点油水,更待何时?
这么想着,他抽出了几张银票放回袖子里,想了想,又抽出了几张,这回才算满意了,“走,去崔府。”
外头的车夫呼喝一声,马车骨碌骨碌往崔家方向驶去。
馨兰院。
谢芳菲在暖阁里心神不宁地来回转圈,见嫣红跑进来,急忙上前问道:“怎么样?大老爷可回来了?”
嫣红喘了口粗气,先是点头又是摇头。
谢芳菲脸一沉,“到底是回了还是没回?你哑巴了是不是!”
嫣红急急吞了口吐沫,“回是回了,但是大老爷一回来就进了书房,交代说谁也不见。”
谢芳菲闻言肩膀瞬间垮了下去,谁也不见?公公这样做,恐怕是已经得了谢家被罚守墓的消息,所以才故意避着她。
怎么办?
她烦躁地坐回妆奁前,手中的帕子几乎快揉烂了。
正在这时,外头有婆子禀报,“启禀奶奶,钱大掌柜来了。”
谢芳菲眼睛立即一亮,急声问道:“他人呢?”
外头的婆子答道:“回奶奶,人在二门呢。”
谢芳菲一听人在二门,恶声恶气地看向嫣红:“还站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扶我过去!”
嫣红缩了缩肩,“是,是。”
钱大掌柜在垂花门等了不过片刻功夫,就见谢芳菲步履匆匆地由丫头扶着赶了过来,连忙上前欠了欠身,“大小姐。”
谢芳菲今日笑的分外客气,“都是自家人,不用那么客套。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幸不辱命。”钱大掌柜陪着笑,拿出了一沓银票子,表功道:“为了顺利盘出绣庄,我可是费了不少劲,银子都在这,大小姐清点清点。”
谢芳菲顾不上跟他虚套,伸手一把接过银票,快速点了起来,那市侩的模样,跟街头小贩也差不到哪去。
等清点完数目,她忍不住皱眉,“怎么才两万两?我不是说了少于三万两不卖?”
“嗐,大小姐有所不知。前几日绣庄闹的那样厉害,好多人都知道咱们是经营不下去了,拼了命的往下压价,就这两万两还是我费尽口舌,才劝服了买家,本来人家只肯给这个数的……”
钱大掌柜伸出一根手指比了比。
“可这……也太少了。”谢芳菲拿着银票,一阵气闷,要知道以前人家给阿爹五万两,阿爹都没卖,如今却只卖了两万两,整整少了一倍!
她想到这,目光落到钱大掌柜身上,一脸狐疑,“大掌柜可莫要欺我。”
钱大掌柜闻言心底一虚,接着故作羞愤状,“大小姐说这话真是要冤煞我了,这两日我忙前忙后的寻找买家,茶都顾不上喝一口,好不容易才把这烂摊子解决掉,大小姐却疑心我?算了算了,大小姐把银票给我,我去还给人家,把绣庄要回来便是……”
谢芳菲见他这幅样子,虽是极不情愿,但还是换了副语气笑道:“我就是随便说说而已,又没什么恶意,大掌柜何必动气。”
算了,两万两就两万两吧,总好过把绣庄砸在手里。
见她服软,钱大掌柜这才冷哼一声,一脸敷衍地拱了拱手,径自出府去了。
谢芳菲见状,又是一阵气闷。
忘恩负义的狗东西!要不是她娘抬举他,她才不会让他做什么大掌柜。好了,现在绣庄已经盘出去了,以后看他还做什么大掌柜,哼。
想到这,谢芳菲心里那股气儿总算顺了几分,她抽出银票中的一部分交给嫣红,“去,把这些银票交给大老爷,就说我有事求见。”
嫣红走后,谢芳菲刚回馨兰院没一会儿,就得了崔大老爷要见她的消息。
谢芳菲舒了口气,将心里早就准备好的说辞,翻来覆去地过了一遍,觉得再没什么错漏了,这才匆匆赶往崔大老爷说的花厅。
崔家后院花厅,崔大老爷坐在上首,有一口没一口的品着茶,听到脚步声响起,这才抬眼看向门口。
“公公,求您救救谢家……”谢芳菲甫一进门,就哭着扑倒在地。
“什么事这么惊慌?有话慢慢说。”崔大老爷状似意外地放下茶杯,扬声吩咐一旁候着的仆妇,“还不快将人扶起来。”
仆妇得了令,连忙上前扶起谢芳菲。
谢芳菲木木地被婆子扶起来,心里却泛起一股怪异的感觉。
她不是已经让嫣红送了五千两给大老爷了,他怎么还揣着明白装糊涂?莫非是嫌给的太少?
崔大老爷呷了口茶,不急不慢道:“你这一进来就哭哭啼啼的求我救谢家,搞得人一头雾水,谢家到底怎么了?你坐下慢慢说。”
谢芳菲只挨了半边椅子坐下,“公公有所不知……”
她一边抹着泪,一边将陆寻欢设计谢家人守墓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您说,侯爷这不是明摆着要作践谢家吗?哪有将御赐之物抬到墓地的?也怪我阿娘和大哥心思太单纯,竟没觉出这是个圈套……”
她说着,崔大老爷一直默默听着,既不打断,也不表态。
“咱们两家好歹是姻亲,此事若是传出去,公公脸上也没光彩,求公公看在我阿爹的面子上,帮帮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