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辞开心,李太后就不怎么开心了。
她的宝贝儿子一下朝就往福宁宫里钻,还为了讨好老婆,将全宫上下折腾的鸡飞狗跳人仰马翻,李太后感到很没有面子。
这天又下了朝,她直接将孟今煜提溜进寿安宫里来,说:“你继位已近三年,还未曾选过秀,哀家听闻下个月有黄道吉日,最适宜娶亲纳妾,不若就选个秀吧!”
孟今煜慌张地站起来:“不用了吧,宫里边这么多位美人呢……”
他觉得宫中的嘤嘤怪和扭扭怪已经足够多了,并不需要再选一批进来。
更何况,他现在正处于追媳妇的关键阶段,要是娶一批小老婆们进来,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这对他的攻坚战不会有任何帮助。
李太后恨铁不成钢:“多什么多!先帝在时,宫中有32位嫔妃,那才真是姹紫嫣红,燕瘦环肥。再看看你的宫里,堪堪才只有那么五六个歪瓜裂枣,如此下去,如何能为皇家开枝散叶,绵延子嗣?”
孟今煜:“儿臣觉得她们也不歪,长得都挺周正的……”
李太后开口想骂,又忍住,眉毛抖了抖,压着怒火继续语重心长:“你继位至今已近三载,却犹自膝下空空,不觉得愧对列祖列宗吗?皇家子嗣凋零,是国之大难,你当选秀是儿戏么?岂由得你的性子,说选就选,说不选就不选?”
——————
福宁宫里,宋辞正摸着圆溜溜的肚皮,惬意地喝着一盏酸梅汤。
“每天这么过日子,好是好,就是最近有点吃的太多了,我都有点吃顶了……”
陆晨晨边用白瓷调羹搅动酸梅汤中的冰块,边微笑道:“让你少吃点,你也不听。”
宋辞:“御膳房辛辛苦苦做的,我不吃岂不是浪费了人家的心意?”
陆晨晨笑:“你是怕浪费了孟小怂的心意吧……”
正说着,忽听翠羽急匆匆来报:“不好了!太后娘娘……太后娘娘让陛下去跪太庙了!”
“什么?”宋辞和陆晨晨大惊。
“你慢点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翠羽跑的满头是汗,磕磕巴巴地说:“听寿安宫的姐姐说,今日下了朝,太后就将陛下招到寿安宫中,说要让陛下选秀。陛下不肯,不知又说了什么,两人就吵起来了。太后娘娘动了怒,说陛下不孝不悌,愧对大盛先祖,要陛下到太庙中去向列祖列宗请罪!”
宋辞腾地一下站起来:“摆驾,去太庙!”
太庙位于皇宫东南,是供奉本朝历代先皇的所在。
宋辞赶到的时候,孟今煜已经跪在祖宗牌位面前了。
李太后震怒不已:“哀家怎会有你这样糊涂的儿子!你平日里不喜读书,玩时贪日,哀家都由得你!可子嗣是关系皇家千秋万代的大事,怎可也由得你胡来?”
“子嗣怎么了?陛下还年轻,谁说他不会有儿子了?”宋辞大踏步迈进殿中。
李太后见是她,更加怒不可遏:“好,好,不愧是我赵家的好儿媳,大盛的贤后!你身为国母,不思规劝夫婿,扶持君主,反而心思狭隘,偏激善妒,你也给哀家跪下!”
孟今煜急道:“母后,这不关皇后的事……”
宋辞却二话没说,直接跪在了孟今煜身旁:“跪就跪,有什么了不起?”
孟今煜低声道:“我一个人跪就行了,你又跟着来凑什么热闹?”
宋辞冲他笑了笑:“放心,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一向最讲义气,绝对不会丢下你的。”
李太后听了二人的话,连连冷笑:“倒真是帝后同心,伉俪情深啊。赵家先祖在此,居然还敢油腔滑调勾引君王,我赵家怎会你这等不知廉耻的儿媳!”
宋辞毫无惧色,她挺直身子说:“母后您这话不对。陛下是儿臣的丈夫,儿臣是他的妻子。丈夫庇护妻子,妻子支持丈夫,怎么能说是不知廉耻?”
孟今煜:“对对对,皇后说的是,儿臣身为一国之君,若是连自己心爱之人都保护不了,有何颜面来当这个皇帝?”
李太后勃然大怒,脸色铁青,用食指指着他,哆嗦地说不出话来。
宋辞却是一愣,呆呆地看向孟今煜:“……你说什么?”
孟今煜羞愧道:“我没脸当这个皇帝。”
“不是这个,前面的那句。”
“若是连、连……”孟今煜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了什么,脸忽然红了起来。
他素来胆小软弱,刚才生怕李太后迁怒宋辞,情急之下,才将肺腑之言脱口而出。此刻听宋辞问起,恍然惊觉,自己似乎还从未真正向她表白过心迹……
“你……你喜欢我?”宋辞歪着脑袋看他。
孟今煜心一横,索性大喊道:“是,我喜欢你!孟今煜喜欢宋辞,赵瑄喜欢王妙芷,皇帝喜欢皇后,不可以吗!”
宋辞笑:“可以,当然可以……”
李太后气的面色发白,她万万没想到儿子儿媳在祖宗牌位面前,非但不思悔改,还直抒胸臆,打情骂俏起来。
“你、你们这两个寡廉鲜耻的……”她气疯了,大步迈出太庙,从门口孙德海的手中抽过拂尘,不管不顾地打过来。
孟今煜忙抱住宋辞,用后背来承接李太后的抽打,一边哀嚎,一边又大声说:“母后您今日纵是打死儿臣,儿臣也要说,我、我不娶别的女人,我就要皇后。”
“我……我要和她一生一世一双人!”
这句话一出,别说李太后和宋辞,就是孟今煜自己,也呆住了。
他低下头,对着宋辞不好意思地笑笑:“我这话……是不是说的太土了啊?”
宋辞眼中星光闪动:“你这话,是真心的?”
孟今煜用力地点着头:“真心的,比黄金都真!”
宋辞嫣然一笑:“不土,我喜欢。”
“真的?”孟今煜眼角眉梢都浮上巨大的喜色,连背后的伤都不疼了。
“自然是真的。”宋辞脸上毫无羞意,反而捧着孟今煜的脸,在他额头上吻了一下。
李太后目瞪口呆,她喃喃道:“反了,真是反了……”她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