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以后若是嫁人,得备嫁妆,这些钱以后要留着给阿姐做嫁妆用。”
“什么嫁妆啊,”沈禾嗤笑,“你又听王大娘说什么了?”
“王大娘说,阿姐到了说媒的年纪了,她帮你留意留意,若是有好儿郎,要说给阿姐呢。”
“不着急,不着急。”沈禾心想,两辈子都逃不掉催婚。
“我今日带你去阳春大酒楼,怎么样?”
“好啊!好啊!阳春大酒楼里的荷叶鸡最好吃了!”承安兴奋的起劲。
“走吧,跟王大娘说一声,我带你出去。”
阳春大酒楼内,白天一楼是说书吃茶的地儿,一到晚上,那就成了歌舞升平的神仙所了。
沈禾和承安由小二领着上了二楼,坐在廊子下,稍偏头就能看到一楼的说书台。
他们要了两只荷叶鸡,和几碟小菜,一壶茶。
“姑娘可要尝尝这桃花引?酒楼里刚出的新品。”小二推荐道。
沈禾拒绝,“我不善饮酒。”她看承安吃着正香,“以后我每月带你来一回,可好?”
“能行吗?”承安嘴里塞着鸡腿,抬头问她。
“能行。”沈禾回答他,“这剩下一只荷叶鸡等会儿你回家时,带给王大娘,她之前帮了我们不少忙。”
“等会儿吃完,再去买点小物件一并送给她。”
沈禾带着承安在阳春街逛了好一会儿,该买的东西都差不多了。她正挑两串糖葫芦吃,身后突然有人抓住她的肩膀。
不是抓,像是摸。
沈禾猛地回身,看到一大腹便便的男子站在她面前,“你要干什么?”
男人上下打量着她,一脸奸笑,“小娘子,不如跟我走。”说着就上手摸沈禾的脸。
沈禾躲开了,承安把她护在身后,“不许动我姐姐。”
“臭小子,你起开!”大肚男一把扯住承安的衣领,往旁边一拉,承安一个趔趄,摔在地上。
“小娘子,我盯了你好长时间。阳春大酒楼里,美人的腰,看着盈盈一握。你就跟我吧,去我府上当个小妾。”大肚男眼里冒着淫光,“识趣一点,我好让你舒服!”
“去你的!”沈禾呸了一声,“谁要跟你。”
大肚男气急败坏,“不知好歹!”
“承安,快跑!”
沈禾拉着承安就跑,刚跑出人流,就撞上了从慧音楼里出来的三人。
“呦!沈姑娘,好巧啊。”盛朗笑着打招呼。
谢怀浔看了一眼,道:“你们认识?”
傅长桓回他:“我别院里刚收的书童,他昨日见过。”
“哪个不长眼的,敢坏我好事儿!”大肚男一身酒气,大声叫嚷着,身后的小厮拦不住。
“小娘子,你过来!爷今儿个好好疼你!”大肚男说着就要往前扑。
盛朗一脚把人踹在地上。
“他娘的!谁敢打我!给我上,给我教训这个兔崽子!”
身后的小厮不敢动,三三两两的跪在地上,提醒道:“老爷,是傅大人和盛小侯爷!”
“我管他是哪个傅大人,小侯爷!傅…傅大人!?”大肚男顿了一下,小声问道:“哪个傅大人?”
盛朗蹲在他面前,揪着他的衣领,朝脸上就是一拳,“你说是哪个傅大人?帝京城有几个姓傅的?嗯?”
盛朗本就年纪小,说话的声音还颇有少年气,音色戏谑玩弄:“假酒喝多了,借了胆子敢对傅大人和本候爷不敬。”
话罢,又朝他踹了几脚,语气颇为不耐烦,“还不快滚,脏了本侯爷的眼睛!真是晦气!晦气!”
大肚男连滚带爬的从他们的视野里消失,盛朗站在沈禾旁边,努力想让她夸他几句,“怎么样,小侯爷我替你报仇了!我刚才帅不帅?”
沈禾朝他竖起大拇指,“多谢小侯爷替我解围。”
谢怀浔想说点什么,“盛朗这人,打小就喜欢拔刀相助。”
嘁,我是想让小娘子夸我,你夸什么!
“回去吗?”傅长桓问。
“时辰不早了,我要回去了,省的爷爷整日说我鬼混。”盛朗说着说着就打个寒颤,盛明槐可是拿戒尺打他。
显然不是问他的,傅长桓又问了一句,“回吗?”
“公子先回罢,家弟还要我送。”沈禾回答他。
“派人送他回去就是,你同我一起回别院。如何?”
“那…多谢公子。”
沈禾上了马车后,规规矩矩的坐好,傅长桓端坐在马车里假寐,她愈来愈觉得,这人…不坏。
来到书房时,沈禾才想起今天早上管家送来的那根画轴,貌似要装到某副画里。
“公子,这画轴可还用的上?”她问。
男人淡淡回应道:“要用。”说罢,他走到最后面的书柜里,拿出一幅画。
画有点受潮,许是有些年头,两边泛黄,但能看出来画上是个美人。
画的是雪天,傲雪红梅,美人回眸一笑百媚生,连梅花也黯然失色。身旁的男人牵着她的手。只是一个背影,就让人觉得,画上的人容貌俊朗。
傅长桓亲自把画轴装好,把它挂在原来的地方。沈禾看着画上的背影觉得有几分眼熟。
“公子,西院的老太太来了。这会儿在前厅等着。”陈管家站在沈禾身旁,“老太太说,想见见沈姑娘。”
“说是…公子何时操心起了女眷,竟有心思留个姑娘做书童。”
“带她去罢,我随后就到。”
快到时,一股血腥味直冲沈禾脑门。
厅门前的长凳上,一女婢被打的血肉模糊。沈禾不敢看第二眼。
嬷嬷上前探气,平静道:“老太太,人死了。”
活生生被打死的。
沈禾被吓到了。
任谁见了这血腥场面也忍不住发怵。
“尔等可看着了,既然留在院里做事就本本分分,切莫想着用女色勾引主子上位。”
“不必留全尸,丢到后山乱葬岗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