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宠爱,这些年还是丁妃最为受宠,年纪小模样俏性子娇,没几个男人会不喜欢。
瞧着其乐融融的如今,谁也想不到之后将会发生那么多意料之外的惨事。
魏禧面对父皇的关心,一一答了,永光帝席间还笑,“欢欢此次遭罪了,想要什么,就去父皇私库里拿。”
魏禧模样欢喜,却没应承下,“女儿想换一道恩典不知父皇可能准允?”
若是往常的魏禧此时早就想好拿什么好东西了,古灵精怪得很,但永光帝知道这个女儿聪慧有想法,不然也不会特恩她与皇子们一同学些以后女儿家根本用不到的东西,他心里有些好奇,“说说看。”
“女儿这次坠马再醒来,想了很多,世事无常,女儿想求一块出宫的令牌,趁现下多去见见不一样风景,多去看看平日难见的友亲。”她此处说的令牌自然不是出去一次就会被收回的,而是可以长期使用的。
见父皇沉吟,魏禧继续道:“女儿如今也快及笄,再继续与皇兄皇弟们同席共学也不太合规矩,父皇已为我遮风挡雨这么些年,女儿也不好继续让父皇难做,此后我合该按规矩与妹妹们同行。”
她上辈子学的东西已经融进了她的人生经验里,再继续去朝闻阁听先生们讲些书本知识作用不大,她想长时间出宫不是件简单的事,子女之中她本就受宠,若是再有特权便会失了平衡,所以放弃一个权利来争取另一个权利是她如今最好的办法。
见永光帝还不松口,魏禧殷切地看向范皇后,范皇后并不打算阻拦,年少时恣意一些挺好的,总比她从小到大如履薄冰不敢一日懈怠来得好,再说女子本就没有什么天高海阔的选择,如今魏禧大难不死,她做母亲的也只有支持的道理,便无奈一笑,转向皇帝劝说道:
“陛下,想来欢欢这次也是被吓坏了,她从小学文习武,在外也有自保的能力,她如今起了玩心,我们做父母的不也就还能为她承担个两三年,到时候欢欢嫁了人,相夫教子操持家族,哪儿还有轻松的日子?”
范皇后知晓皇帝最吃的便是寻常父女情这一套,不提皇上公主,只说父母女儿。
“可以。”永光帝终于松了口,“但若是出宫,也必须与你母后报备才行。”
“遵命!”魏禧得了准允,殷勤地为父皇母后夹了些菜以表孝心。
对于前世的魏禧来说,在魏祈身亡之后,她就与母后在坤华宫的小佛堂不问世事,母女俩都被至亲死亡的阴影困住,存了死志的魏祈到死都不曾告诉过她当年他前往西南到底发生了什么。
所以定是她忽略了太多信息,她被母后保护着,被阿弟保护着,那些不被人所知晓的隐秘定然是魏祈承受不了也怕她魏禧承受不了的消息。
而从今日起,前朝后宫之间隐秘的阴影,这辈子她要一步一步一寸一寸地去寻,她必须把目光拉远,让脚步不仅仅踏在后宫这三分地,这通行令牌就是第一步。
午膳用完送走父皇母后,魏禧唤来画沙,让她将自己写好的信送到河静姑母的长公主府上,信中没什么要事,都是些闲趣杂谈逗人开心之言。
既然她已重来,若是能让姑母心中多几分宽慰,也不至于眼睁睁看着她抑郁而终,所以魏禧打算在不能出宫的这段时日,隔几日就送封信去,哪怕姑母不见得会回信。
因着姑母在父皇登基之后就很少进宫了,与他们这些皇侄也不再多来往,毕竟从前她多得先帝赏识,常辅佐还是太孙的太子长兄做事,与父皇关系有些微妙的尴尬。
送了信,而后魏禧便自顾自地坐上秋千晃悠,也不说话,也不走动。
看得银钩心里有些毛毛的,她家公主从来都是个活泼性子,哪有这般一下午安静不挪窝的时候。
但转念一想,公主如今大病初愈,或许只是精力不济的缘故,便歇了上前关切的心思,静静地守在一旁。
而此时的魏禧是在想,南遥与大越通商已久,南遥垄断着西南海路,它海军虽强横但陆军远远比不上大越朝,父皇虽确有组建海军水师之心,但还未见雏形,现下的南遥也没必要开战断了自己的财路,总而言之——今年的西南之战来得莫名其妙。
还没想出个所以然,就听见太监通传:“六皇子前来看望公主,殿下可要见?”
魏禧握着秋千索的手一紧,又松开,“让他进来吧。”
......魏祎来了。